杏子小说网提供无删节灰飞烟未灭全文供网友全文免费阅读
杏子小说网
杏子小说网 现代文学 言情小说 军事小说 热门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历史小说 玄幻小说 仙侠小说 网游小说 侦探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伦理小说 竞技小说 经典名著 科幻小说 诗歌散文 武侠小说 官场小说 重生小说 都市小说 幽默笑话 完结小说
好看的小说 白领玩具 冷感护士 破邪少女 灌篮高手 狌卻狂龙 少妇岁月 圣母降临 猎艳创世 夫凄故事 一生为奴 艳遇编年 猎妇陷阱
杏子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灰飞烟未灭  作者:沙夜极 书号:15105  时间:2015/8/9  字数:10234 
上一章   ‮章五第‬    下一章 ( → )
 第二次脆弱

  两年后的一个夏天,她在他怀里第二次脆弱。时间是,一整夜

  这样算是一种讽刺吗?站在母亲的墓前,她问着自己。

  记得一个多月以前,她母亲的五七场面热闹得很。而现在呢?一片寂静的公墓群,没有半个人影。而在她母亲的墓前,只有稀稀疏疏被雨水淋了、褪去了颜色的黄小花。

  她走向前,拉起腿,在她母亲的遗像前蹲了下去。放了一把纯白的百合,她希望她母亲喜欢这个。

  “我在恨你吗?”手指摩挲着墓碑,她问。

  “您呢?是不是不愿意看到我?”她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换了一个悠闲的姿势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因为下过雨,在这植物繁盛的季节,墓碑的周围长了许多的青苔。

  一个人死了就是这样吧,并不会有多少人会把你放进心里,世界也不会因此而少了什么。那,一个人这一生的意义又何在?是养育了后代,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去爱一个人?是做出了贡献,还是功成名就?

  “您说究意是什么呢?”她靠在墓碑边自言自语“您的答案是不是用一生去爱一个人?”空旷的公墓群不能给她任何回答。夏天的热风吹过周围的松柏林,发出了哗哗的响声。她轻声笑着。

  “我们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才能够交谈。”她自嘲地说着,摇摇头。

  一辆轿车从公墓的大门驶了进来,在停车场停下。

  她眯起眼睛,在车门开启的那一瞬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他…她的父亲。

  远远看到倚在墓碑上的身影,娄仲堂显得有些惊讶。“我以为全世界只有我记得你母亲的生日。”他温和地笑着,并走近。

  “嗯哼。”她依然懒懒地靠在墓碑边,用手指拨那束百合的花蕊。

  “你母亲会很高兴的。”他把他手上的那束火红的玫瑰献了上去。

  她的视线一瞬间被那束玫瑰吸引。“我以为她会喜欢淡雅点的花束。”她挑眉说。

  “是,但这束玫瑰是我的个人意愿,我送给她我的爱情。”打量着心爱女人躺下的这方土地,他答。

  她淡淡地笑着,站起来,拍拍子后面的灰尘。原来她的身边还存着在这至死不渝的爱情。“我一直以为她可以陪你到老。”

  “我也这么以为。”娄仲堂对她苦笑“可是心肌保是很突然的病,我和你母亲都没有办法。你母亲也来不及等你。”

  她了解地点点头。

  “人到了中年的时候,总是会想念起自己的亲人,特别是儿女。你母亲也一样,只是她不善于表达,有时候像是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即使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我依然会害怕有天醒来,而你母亲却不在。”他抬头看着被风吹过的云,缓缓说着。

  “她爱你,你是她惟一的女儿。她的某种情感上的缺陷,你也十成十地遗传。妤甍,你总是在不停地伤害你爱的和爱你的人。”

  “为什么?”她扬眉问。

  “因为你害怕没有相同的回报,或者应该说,你怕输。你怕爱不起,怕不能给爱你的人相同的爱,你怕有负担,怕被人牵绊。”他缓缓说出口。

  “你为什么会知道?”她弯起嘴角看他,对他的诊断并不感到惊讶。是,她的确伤害了许多人,例如她的父亲;她的确怕别人的爱,例如石澈;她的确害怕被人牵绊,例如她开始想要逃开龙觐行。这些话都没错。

  “因为我是你父亲。”他慈祥地笑着。

  是啊,因为他是她父亲。这样的理由就已经足够了。她笑。

  “走,我们边走边聊。”娄仲堂细心地打扫完墓碑的四周,伸出胳膊,等着女儿跟上来。

  站在原地凝望他片刻后,她像个十几岁的孩子一样,开心地挽上了他的手臂。

  “感觉像是十几年前一样,那时的你才六岁。爱着我的胳膊坐在我的肩膀上放风筝。”是吗?原来脑海里经常萦绕不去的画面就是这个啊。

  “那时候的天空是不是很蓝?”她问。

  “是。”他抬头看天空“和现在的天空一样。”

  她也闻言抬头。是啊,很眼的天空,原来就出现在她六岁的记忆里。松柏林又一次发出哗哗的声响。走在那片松柏林下,一缕缕的光线从树木的隙中穿梭而行。她举起手掌看着阳光从指尖穿过,带着热热的温度。

  “怎么了?”娄仲堂顺着她的视线向上看。

  “没什么。”她笑。她,是不是开始跨出了离开谷底的第一步?

  *****

  在戚咏笙那里上班刚刚进入第二个月,也就是八月初。她,被活捉。关于描述此类问题的俗语有很多,例如纸包不住火之类的。但这些都表述不了她当时认命的程度。她想,她好像总是跳不出他的手掌心。

  五点二十三分,她复印好文件,放着散的桌子准备下班。五点二十五分,她手机响起。“喂。”她注意到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说得小心翼翼。

  “我在楼下。”他说,熟悉的声音有一种轻抚过她耳垂的魔力。

  他知道她在这里上班了?她垂下眼睑“哦”了一声。她不问他来干什么,也不问他怎么知道的,反正他有他的渠道。

  “我等你下班。”她依然“哦”了一声,然后条件反地切断了电话。她是没打算瞒他多久,只不过没想到他会冲过来抓人。每次不可避免地讲到工作问题的时候,她闪烁其词,要不就转移话题,他不可能不怀疑的。只是他不戳穿,她也就鸵鸟般认为他没发现。

  自己骗自己的过程是蛮美好的,可是结果…她苦笑。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总得给她一个哀伤的权利吧。

  下班的铃声响起,助理室里的同事都开始三三两两地道别并离开。她以平时十分之一的速度点头、微笑、道别,并决定开始收拾她N年没有收拾过的办公桌,沉重得像在整理遗物。

  “娄姐,你今天终于肯洗心革面了?”同室的小杜打趣着,她因为一篇文件还未完成,也留了下来。

  在助理室里,两个月前就开始有“如何找到娄妤甍”“看谁的桌子最谁就是”的Q&A。

  “是啊,我想投胎重做人。”她懒懒散散有气无力地说出来。这是她的心声。她想重新做人,随便找个人家投胎,就算投到刚果也无所谓,总比马上要面对的事要好。

  “不用这么内疚啦,你的桌子大家都看习惯了。就当在欣赏室内垃圾场。”小杜凑过来同情地拍拍她的肩,算是安慰吧。

  要死不活地扫了小杜一眼“很高兴我无意中开了大家的眼界。”她说,她会为自己的懒散内疚?打死她都不会相信。这种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特长”就跟吃饭呼吸一样,她做起来自然得要命。

  “那娄姐你以后多注意下不就好了。”小杜自动自发地接过她剩余的工作。因为一个对如何制造凌乱很在行的人来说,即使他有心收拾,效果也只能是相反的。

  “看来你的罪恶感比我想像的要深重得多。”醇厚的嗓音在她们背后响起。

  她身体一僵,随即垂下头。

  “你好。”出令人窒息的招牌笑容,龙觐行动作优雅向她们靠近,并礼貌地对眼睛里冒出星星的小杜打招呼。“喏,擦一下口水。”顺手从桌面上出一叠面纸,她递给将近痴呆的小杜。

  “哦,谢谢哦。”神情恍惚地接过纸张,小杜机械地往下巴擦去…什么都没有。

  老天没事生出这种男人一方面是足视觉效果,一方面是混淆视听。例如这位龙姓男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层?”她问。这栋楼十几层,如果没有人告诉他,他找也得找个把小时。

  他似笑非笑地看她,已经离她只有十公分的距离。看着视线胶在他身上的小杜。好吧,她又问了一个蠢问题,他大可以利用他的“男”只要他肯开口问,估计被他问的人连她今天中午吃的什么都可以掰出来。

  “我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亲昵地环过她的身并点点她的鼻尖,他的表情中有种不协调的情绪在暗涌。她的心开始往下沉,不知道他用意为何,在她的同事面前有这种表现。但她却无法抗拒。

  她低头审视自己的手指,注意到小杜还有点恍恍惚惚。

  他拉过视线,下一秒向小杜伸出手掌“很高兴见到你,我是龙觐行。”他风度翩翩。

  “你…你好,我叫杜…依婷,娄姐的同事。”小杜也递出手掌,表情类似在梦游。

  他又是一记微笑,回手后搂着她向外走。

  “我还没收拾完。”她瞪他,把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脚腕上,她有钉在地上生的打算。

  “不…不要紧,娄姐,你和龙先生有约就先离开。我来收就可以了。”她估计小杜根本就对她自己现在说出来的话毫无知觉。

  她翻个白眼,开口:“这…”本来就该我来收拾。

  “杜小姐,麻烦你了。”他打断她,代她答。

  “龙觐行,你…”不要太过分。

  “我们赶时间。”又被他打断,他状似宠溺。

  她深一口气,松开了拳头再把它握紧,再松开,就怕体内狂飙的火气窜上脑门,烧掉某一个学名为理智的神经,一拳就就给他这么挥了过去。同时她又怕拳头松开,会无意识地抓了桌子上的文件摔在他好看的脸上,那是小杜的心血。

  “谢谢你,小杜。”她转头对小杜道谢,在下一秒被他拥着离开。

  她现在可以想像得到以小杜为首的八卦集团,明天会怎样绞杀她。她觉得前程黯淡。叹息。

  他明明是微笑地牵她的手出助理室的,却在走进楼道时,第一时间内变成老K脸。她开始叹息加头痛。到底是谁从头到尾做得比较过分?

  两个人站在电梯前无言地等电梯。他依然牵着她的手,只是神色淡漠。她向上仰头看着显示灯,向下打量着光滑的米地板,向左看着楼道口,向后扫过来时的路,就是忽略过右边他站的方向。

  当电梯的显示灯到“11”的时候,门未开,因为在这之前没有人按键。好啊,那就等吧,最多样子很白痴。电梯再次从一楼缓缓爬上来,爬到五楼的时候又跳过。她开始翻看左手的手指头。电梯在缓缓地下降后又来到他们的面前,可还是跳过。她垂下眼睑偷看他的表情。

  “哦,如果你不太愿意乘电梯的话,改走楼梯?”明明那个做事很过分的家伙居然脸色比她还难看?虽然她认为他是理亏的那一方,但以她察言观的经验来说,这个时候最好要识时务。

  他转头深深地看她一眼后,接下来的动作是伸出他修长的食指,按下按扭。“叮。”电梯门在再次爬到五楼的时候打开,没有一个人。

  他松开牵着她的手掌,迈开长腿率先跨了进去。她后面叽叽歪歪地跟了进去。

  电梯的门缓缓地阖上,整个空间里开始出现一种诡异的气氛。她不自在摸摸耳朵,躲避着他炽人的目光。他用一种飘忽的神情看着她,从头到尾不准备开口。他算她三秒后就会受不了。

  “看什么?!”果然,还不到三秒钟,她开始恼火地对他吼。他嘴角微扯,黑色的眼眸出耀眼的光芒。

  她没好气地用脚丫子拍打着地面,不耐烦的情绪可见一斑。“叮”电梯再一次打开。这次她认为是解,于是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却在刚刚踏出电梯的同时,被他搂住。

  “我把车开过来。”他开口代,滑过她的嘴角,令她一怔。他把她的反应看在眼底,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转身走向停车场。如果,刚才他的就这么印了下去,那他是否知道那将是她的初吻?同居三年后的初吻。

  她笑笑。有些可悲,有些轻松,有些兴奋,有些…失落。走出这个无人的大厅,她下台阶,站在人行道上等他和那辆车的出现。与此同时,形形的各类人群在她的注视下一闪而过。他们都是彼此生命中的一缕烟末。

  就在这个时候,一片绿的落叶冒冒失失地掉落在了她的脚边。她莞尔,弯拾起。细细地端详它张开的脉搏,是否还有生命的痕迹动。

  银灰色的跑车从停车场的方位驶过来。最后,他把车安静地停靠在她的面前,横过助手座,打开车门。“看什么?”他注意到她手上的叶子。

  “这个时候开始落叶了。”她答得牛头不对马尾。

  “什么季节都会有落叶。”她看他一眼,钻进车内,遗弃了那片对地心引力抗拒力薄弱的叶子。

  “为什么找工作?”他发动引擎问。

  “戚姐这里缺人。”她回答一半的实话。

  “戚咏笙?”他问,目光直视前方,看不到表情。

  “你认识?”她皱眉问。他的人际关系网广阔得开始让她心生恐惧。他没回答,只是开着他的车。

  “我们去哪里?”发现走的路线不是回公寓的那条,她问。

  “去吃饭,我今天没心情做。”他别有心意地看她一眼。

  “那…”她拖长尾音,他没心情做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在你决定‘请’我一起吃饭之前,请顺便问问被请人,也就我的意愿。”

  “你的自动自发一直保持得很好。”他带着笑意讽刺着。

  “优点当然要好好保持。”她的口气是理所当然。

  他闻言笑出来。记得有一次他说她懒散的时候,她的回答是“与生俱来的,当然要保持到进棺材”当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出来的人,脸皮厚度也应该比较可观。

  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林立店铺、拥挤人群,她现在可没有笑得出来的心情。咬思索后,她决定说出来…

  “我想开始独立。”

  “没人限制你的自由。”他答得眼神闪烁。

  “我是指…”

  “想清楚再说出口!”他语气淡漠地吐出这几个字打断她,奔跑畅的跑车并未因此受到影响。

  “你刚才那句是什么意思?麻烦你倒带原音重现一遍。”她也不客气地让火气开始往上爬。为她的独立争取,也为他今天第三次打断她的讲话。

  谁来告诉她,什么叫一个二十四岁的成年人想清楚了再说出口?说完“没人限制你自由”后,又告诉她要想清楚。难不成要告诉他这是她考虑了将近一年的答案?

  他缓缓地移过视线凝视她,银灰色跑车在他纯的操作下,平稳地滑进一个窄的小巷。轮胎急速地磨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刹车声。

  “龙觐行!”她鬼叫。哦,她忘了,她不该在把命放在某个人手上的时候,还有挑衅某人的打算。

  “我的意思是,”他牢牢地锁住她“我不会允许你搬出去。”

  “我认为腿长在我的身上。”她抬高下巴,一边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是,没错。”他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俊美的五官在阴影下有种懈魅的气息“但在面对现实的时候,你会打消你刚才的念头。”

  他暗示什么?

  克制住一拳打在他鼻梁上的冲动,她再次向后移,发觉自己的背已经抵到车门。

  “龙先生,不妨告诉你,我觉得你刚才说的话很有喜剧效果,也许你还有一点讲笑话的潜质。我记得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对吧?平等民主之类的问题不用我告诉你吧?”所以她要搬出去不需要他的允许,只要姑娘她高兴。

  “很高兴我们两个之是还有一个保有理智,但那个绝对不是你。”他倾身将她困于车门和他的臂膀间。

  “我不太喜欢这种讲话的姿势。”她皱眉指他的动作。“不太喜欢”的原因之一是他的太靠近让她觉得呼吸困难,其二是他的侵略太过明显。

  “那我们换个姿势。”他嚼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下一秒已经把她拉近自己的膛。

  朝天翻个白眼,她并不觉得她的第二个姿势比第一个姿势好,而且这样更容易瓦解她的神志。利用男的卑鄙小人。

  “你觉得我们可以这样下去一辈子?”在她决定放弃跟他讲理之前,再试一次。

  “不觉得。”他趁机偷香,被一掌拍掉。

  “我也不觉得。”既然英雄所见略同,他还别扭什么?“所以我总有离开的一天,只是早晚问题。”

  “这是你第一次谈我们的问题。”他拥她入怀“但不是我期望的话题。”

  “我以为只有女人对你有期望。”她快速地反击,惊觉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后悔。于是,她不要他给她一点点希望。她怕会破碎啊。什么叫祸从口出,她终于知道这种滋味了。

  “你在乎吗?”他要笑不笑,玩味地盯着她。

  “你这么问是希望我在乎还是不要我的在乎?我挑一个你满意的答案给你。”基本上,错,她只会犯一次。

  “我何必问你?”他抬起她下巴,来回地轻抚。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照例拍下他的禄山之爪,她答得面无表情。

  他轻笑两声,放开她,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倏地,他快速将她拉进怀中,热的双在她开始惊呼的瞬间准确地盖在她的嘴上。

  她的初吻。这是那是惟一闪入到她脑海的信息。

  烈的,暴力的。他的吻侵略地刺上了她的灵魂,如同他的人。

  这不是一个单纯的吻。他的气势已经威胁到她的体内,搅浑她的神志,并宣布一种野蛮的占有。牙齿撞击的声音清楚地传到她的耳膜里,她开始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是他的血。

  伸出左手摸索到车门的按钮,她一鼓作气地打开门,再用右手…

  清脆的掌声响起在这个窄小的巷子里。

  她飞快地踏出车门,跑出了这条小巷。始终不敢回头,不敢看他的样子。她打了他!她居然给了他一耳光,她的第一个耳光竟然扇在他的脸上。可是为什么他要强吻她?为什么他会要跟她接吻?她记得这是他诸多原则里的一个啊。为什么?

  在跑过第二个路口的时候她息着停了下来,随便让脑子里的一团混乱暂时停下来。天啊,她开始抱着头呻。她以为自己早就过了一时冲动的时期,可是今天,看看她都干了什么。谁来好心地点拔她一下?娄妤甍啊娄妤甍,就算你到了二十四岁才开始扇人耳光,最起码在扇之前该考虑一下对象吧?她苦笑着。

  要死不活地靠在马路边的街灯下,她伸出右手,打量着掌心。“原来打人耳光手也会疼。”自言自语。何止手会疼,那左腔里隐隐动的,又是什么?

  *****

  是夜。

  她晃在公寓的附近,对着天上闪烁的星星,叹了第一百零一口气。原来她“离家出走”的结果是无处可去。如果从今天下午的那件麻烦事件开始,到现在她不敢回公寓也叫离家出走的话。

  娄家不能回,因为从高中毕业就再也没有回去住饼。舒璃的地盘去不得,去的结果是换回一个满城风雨。那…如上所诉,她今天注定无家可归。再叹出第一百零二口气。

  她干吗要动手打人?如果打完了心情很也就算了,可是好像心情越来越糟。莫名其妙的龙觐行,莫名其妙的娄妤甍,莫名其妙的接吻,莫名其妙的耳光,莫名其妙的情绪,莫名其妙的罪恶感。她看了一眼天空,再悠悠地叹出第一百零三口气。

  “半夜三更的,别在这里制造怨死鬼的气氛。”熟悉的声音冷冷地从她右手边传来。她抬头,看到了自己刚才抱怨的主角之一,之二就是她自己。银色的月光披在他好看的轮廓上,他明亮的眼睛仿佛能看见黑暗里的一切。看着他,她又不知不觉地叹了第一百零四口气。

  他听着她叹气,蹙眉走近。米白色家居服支撑在他充满力量的身架上,足她的礼视效果。

  “我记得被打的好像是我吧。”打了人的人居然比被打的人还郁闷。

  “对不起。”她低头对自己的脚趾头说。对于认错,她向来都动作比较快。何况这次是发自内心的愧疚,但还是难免难堪。

  “是啊,你今天还跑得那么快。”他双手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头颅。

  真是容易得寸进尺的男人。她闷哼。于是,她强烈的罪恶感开始转为一般。

  “我今天太冲动。”她飞快地抬头看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对不起。”

  “脑袋没有带出门?”他又冷冷地加一句。

  再于是,她的罪恶感再次降级,从一般到一点点。等到罪恶感全消的时候,估计她就能够站起来直指他的鼻尖,提醒他是谁强吻在先的。

  “那,你还痛不痛?”她问,等着他再驳,同时也等着自己的罪恶感自动消失。

  “回家吧。”半晌,他说。

  “啊?”她吃惊不小,他应该继续嘲讽才对。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伸出把她从石椅上拉起来“回家。”

  “哦。”她盯着他隐藏在黑暗中的脸。瞬间,她的罪恶感一路狂飙到原有指数。

  他牵着她的手向大楼里走去,警卫室的李老伯隔很远就站了出来,像是等着好戏开场的热心观众。“龙先生,终于把太太找回来了?”李伯笑地说。

  对于住在这里两年的龙觐行和娄妤甍,附近的邻居和警卫早就把他们认为是一对刚结婚不久的小夫,于是一直龙先生龙太太地叫。但由于关系特殊不好解释,她也一直任由他们这么叫。只是那三个字对于她的震撼,她想这一辈子都不会是另外三个字代替得了。

  “嗯。”他冷淡有礼地颔首。

  从当事人甲身上看不出什么效果,于是老警卫自然把希望放在比较好说话的当事人乙…娄妤甍身上。

  “龙太太,别怪老李我多嘴,龙先生从回来一直等到你现在。夫嘛,头打架尾和,别让龙先生太担心了。”老人家碎碎念。

  他等她?还从下午回来到现在?现在是…晚上十一点零三分。完了,她暗暗惊呼着。因为罪恶感指数居然反超前。

  他不动声地看着她神游太虚。谢过老警卫,拉着还在神游的她进电梯,直到出电梯。

  “对不起。”她超小声地看着地面,在他打开门的时候说。

  “我比较喜欢听你说别的。”他迈开长腿进公寓里“去洗澡,然后安静地睡觉。”

  她有点恍惚地走进浴室,终于她也有了超级愧疚的一天。

  不可否认,她的情绪他拿捏得十分准确。她的脾他也够了解。不管他让她的罪恶感升级是有意还是无意,终归一句,她这辈子是栽到了他的手上。她还是想要逃离这种宿命,像是自不量力。可她,不能就这么没有了自己啊。

  打开浴室的门,她摸黑上睡房。他半躺在上看着书,晕黄的光线嬉戏在他的脸上,右脸的红印在这个时候才看起来比明显。她三下两下爬上,跪坐在他面前,扳过他的右脸颊仔细地看。

  “明天会不会消?”她问他,没忘记他自己是个医生。

  “不会。”他放下书本答,有些心不在焉。

  咬了咬下,她伸手再次扳过他的脸,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温暖、暧味的氤氛绕上她的眉睫。

  她语出惊人“我们来…亲热…”

  “你需要安静地睡一觉。”他的瞳孔以极快的速度收缩了,随即他拿开她的手。

  “我知道你会误会,这不是我减少罪恶感的方式。是我需要,我觉得自己很需要你。”她需要他的体温、他的保护。

  “为什么?”他问,指腹轻抚过她的锁骨。

  “生理需要。”她强硬地答,全身却开始颤抖。他为什么要问?她该说是因为她此刻觉得脆弱;觉得就快要万劫不复;觉得再也走不回去而想印证他能让她安心;觉得她在他手里是永远跳不出的棋;觉得她无法逃脱被他吸引的结局;觉得自己在…爱他?她,是快要爱他了?还是已经爱了很多?多到开始不去想公平不公平?

  他眼里有快憋不住的笑意,手指却温柔地划过她的脸颊。

  “乖乖地睡。”他拍拍她的头。

  她看着他,默默无语。一种挫败在体内发酵,以左腔为中心,渐渐散开。她依言背对他睡觉,却在翻身躺在他身边的时候,一滴有温度的体滴在他的手指上。

  “甍甍?”他心脏开始奇异地紧缩。

  “什么事?”她住涌上喉咙的酸楚,回答。声音还是颤抖。

  “怕你会冷。”他没有点明,低醇的嗓音带着慵懒的语气讲了一个可笑的理由。最后,他伸手抱紧她整个身躯,感觉到她的轻颤。

  “关上…灯。”她困难地说出三个字,她已经在他抱紧她的那一刻开始决堤。

  他反手关上头的灯,把她放进自己的怀里。静谧的空间,只有她抑制不住的气声。他抵着她的发丝,无言以对,只能紧紧地抱住她。

  两年后的一个夏天,她在他怀里第二次脆弱。时间是,一整夜。  Www.XZixS.CoM 
上一章   灰飞烟未灭   下一章 ( → )
《灰飞烟未灭最新章节》是完结小说《灰飞烟未灭》中的免费章节,杏子小说网提供无删节《灰飞烟未灭》全文供网友全文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