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小说网提供无删节桑语柔情问潭心全文供网友全文免费阅读
杏子小说网
杏子小说网 现代文学 言情小说 军事小说 热门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历史小说 玄幻小说 仙侠小说 网游小说 侦探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伦理小说 竞技小说 经典名著 科幻小说 诗歌散文 武侠小说 官场小说 重生小说 都市小说 幽默笑话 完结小说
好看的小说 白领玩具 冷感护士 破邪少女 灌篮高手 狌卻狂龙 少妇岁月 圣母降临 猎艳创世 夫凄故事 一生为奴 艳遇编年 猎妇陷阱
杏子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桑语柔情问潭心  作者:齐萱 书号:14649  时间:2015/7/12  字数:8174 
上一章   ‮章二第‬    下一章 ( → )
 五年后

  东汉献帝建安十年?夏末

  豫州?许县

  “将军,刁小姐走了?”

  把披肩解下来,顺手交给李章,夏侯猛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心她还没走远,听到这称呼,又回头来整治你。”

  不料李章竟将他的戏言当真,打个哆嗦,手中的披肩还差点落了地,更有趣的是这些他全不管,一双戒慎的眼睛早向府外频频望去,口里还问道:“真的吗?

  她居然没走,都已经住了快一个月,还不回泉去,真是…”

  等听到夏侯猛朗朗的笑声,李章才晓得自己上了他的当。“少爷!”

  “啊,这称呼顺耳多了,近一个月来,被你早晚‘将军’长、‘将军’短的叫,真是有点烦,你晓不晓得?”

  “你本来就是名闻天下的‘镇潭将军’,尊称你将军,又有什么不对?”

  “算啦,什么名闻天下?别人不知道,你当我也不晓得?天天那样叫我,根本就是为了在我那妹子面前逞莫名的威风。”

  被主子戳穿意图后,李章干脆敞开来说:“谁教刁小姐老爱寻我开心。”

  “她才二十嘛,小丫头调皮一些,你也好跟她计较?”夏侯猛一副拿贴身侍从没办法的样于。“我和她自小一起长大,她当然听不惯你在自己府中还用那么刚硬的称谓,也看不惯你什么都要照规矩行事。”

  “没有规矩,何以成方圆,照我说呢,我们这将军府虽小,但规模仍可…”

  夏侯猛一见他有长篇大论的态势,赶紧伸手示意他打住道:“够了,够了,我懂、我明白、我知道你这位年轻管事最怕我的排场和气势不如人,其实许县这里的将军府多不胜数,有什么稀奇,而且真担得起‘将军’两字的人,在我心中也一直仅有一人。”

  “那怎么同,且不论这些年来圣上所赏赐给他的封号与头衔有多少,现在谁见到他,不都只尊称一声:‘曹公’?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有把你这位将军叫‘大’的必要。”

  这下夏侯猛笑得可就更凶了。“我头一次听人家说‘将军’是可以被叫‘大’的,都快当父亲了,还有这么多稚趣的想法,真是拿你没辙。”

  提到这个,李章可又有新的题目可以发挥了。“对呀,少爷,我今年二十三,就快当父亲了,而你已届三十,却还孤家寡人一个,不嫌孤单?不觉寂寞?”

  “我的天啊,你这位全府总管管得也未免太多了一点,小心我解了你这十年来的‘贴身侍从’之职,要你专心留在府内管事。”

  话虽说得硬,但层角的笑意却没骗过与他朝夕相处了三千多个日子的李章。

  “我也不想管这么多,但我不管成吗?老爷他们远在泉县,这些年来又都由着你在外游,始终没有安定下来的打算,以前孔老夫子说:‘三十而立。’少爷,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这回刁小姐正是为庆贺你三十寿辰而来的吗?”

  本来就坐在矮榻上的夏侯猛听到这里,干脆曲起手肘,换了个更舒服的斜倚姿势,再兴味盎然的问道:“我当然知道她是为何而来,还有呢?”

  “还有俗语说:‘成家立业。’可见自古即有明训,应该先成家、后立业,好吧,就算你想倒转过来做,现在的成就应该也不算小了吧,这些年来,你跟着曹公和两位夏侯将军,除了在官渡大败袁绍以外,又在接下来的建安七年九月出击屯据黎的袁绍之子袁谭和袁尚,每战皆捷,迫使他们退回根据地邺。”

  论起主子的丰功伟业,李章一向要比谁都来得兴奋,简直是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了口,干脆一口气说个够。

  “建安八年,再追击袁谭而进军邺,八月并因进攻荆州刘表而在西平驻留了一段时间;建安九年三月开始包围邺攻击袁尚,五月曹公接受你的献策,在邺城周围掘濠,使漳水决溃入城,到八月终于破城而入;今年正月曹公杀了袁谭,进一步平定了冀州,三个月前,你还征服了黑山变民的首领张燕…”“是劝服,李章,”夏侯猛听他就快要吹嘘过头,赶紧制止道:“劝服,不是征服。”

  “反正都一样让张燕率众十余万归顺曹公,差一个字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着呢,你没听过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吗?”

  “少爷,重点不在这,而在于你如今已算功成名就了,为什么仍不肯论及婚事?”

  为什么?

  这个问题在他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回响,于是平时总被他强在内心底层的一个记忆,便渐渐的浮现上来,迅速扯动他的情绪。

  “猛儿,为娘一生就这一个遗憾,不,是就这一个污点、这一个仇恨,所以如果我还能够苟且偷生下去,那么便无论如何,也都不会将这秘密说出来。”

  “母亲,您别再说了,我的事业才刚起步,才刚要为您脸,您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丢下我不管,母亲!”

  “猛儿,”卧榻上的步氏瘦骨嶙岣,早就失去了她年轻时的绝代风华,但一双闪亮的眼眸,却仍显出坚毅卓绝的个性。“听我说,你仔细的听我说,若非你已二十五岁,若非你生得如此俊逸,长得这么拔,又已经在战场上崭头角,我也不会放心离去了,孩子,若没有你,别说是二十五年了,恐怕近三十年前,我连二十五天都活不下去。”

  “母亲!”夏侯猛面对显然已觉得生无可恋的母亲,突然有回复童年的错觉,在母亲的面前,饶是他再功勋彪炳,也永远都只是个孩子而已啊!

  “但现在我已经不想再撑下去了,我已经撑得太累、太苦、太心伤,你应该要替我感到高兴,因为我终于能够安心的休息了。”

  “母亲,您甚至还没有看到我娶生子,怎能甘心瞑目?”夏侯猛泪不止,只能用任何想得到的理由,企图留住据他所知并无任何病痛的母亲。

  “痴儿,夏侯一家排斥的人,不过是我一个,最最钟爱的,却是你这个自小便优秀杰出的孩子,娶成家之事,自有你父为你张罗,我何需劳心。”

  “但是…”

  “若说有任何不甘心之事,就只有我刚才说与你们听的那一桩,”她的眼光在瞥过一直随侍在旁的义女以后,又迅速转回到儿子身上。“你发誓,猛儿,以你对我的爱起誓,有生之年,一定要为我找到‘那个人’,为我雪冤,为我讨回公道,你发誓!”

  在母亲的视下,已经知道她多年来受父亲冷落主因的夏侯猛,顿时感到自己一颗心被以前所不识的仇恨滋味给冻结住,连带悲恸的泪水也不再奔不停。

  于是他反手将母亲一双原本白皙柔滑,如今却有如枯枝般的手握在掌中,坚定答应:“我发誓,母亲,我以对您的爱起誓,今生今世,一定为您找到坏您名节、害惨您一生的那个男人。”

  “我的仇人,就是你的仇人?”

  “是的,母亲,您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

  步幽脸上的戾气至此终于褪尽,并且散发出夏侯猛从不曾见过的安详神情,然后她使尽最后的力气,将旁少女的手拉过来,与夏侯猛的掌心叠。

  “猛儿,要谢谢她在你出外的日子里对娘的悉心照顾,往后你们更要相亲相爱;猛儿,”她伸出手来,轻轻摩挲过夏侯猛的面颊道:“你是我今生唯一的骄傲,因为有你,有你最后的保证,我才终于能走得了无遗憾。”

  “娘!”

  记忆中痛彻心肺的呼唤,和如今李章叫他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不让夏侯猛一怔。

  “你说什么?”

  看他那神情恍惚的样子,李章有些快,又难掩忐忑的问道:“难道你真的是因为…不会吧,少爷,如果真的是那样,我想我…我真的就要辞掉…不,不能辞,我还是喜欢跟在你的身边,不然这样好了,我改改脾气,只要我机灵点,相信刁小姐她…”

  此时夏侯猛已一跃而起,不太耐烦的说:“嘀嘀咕咕又没头没尾,谁晓得你在啰唆些什么,上黑山是四月的事,现在都要八月了,人没冲锋陷阵,筋骨都快发酸生锈,走吧,准备一下,我想打猎去。”

  “少爷,你刚刚不是在思念刁小姐?”

  “她才刚走,我干嘛想她?”夏侯猛觉得莫名其妙的瞪住李章看。

  “我以为…我以为你刚刚神情恍惚,是因为思念她的关系,还以为…以为你这些年的‘古井无波’,是因为在等她长大的缘故,如今她已二十,你已三十,刚刚好…”“我的老天爷,你想到哪里去了?”夏侯猛总算搞清楚他刚刚那番嘟哝的意思,不失笑道:“越来越放不开,光会在儿女私情的事上打转,我看你是过得太幸褔美满了,才会如此唠叨。走吧,残夏将尽,又到开始适合狩猎的日子,今天就暂且充做热身。”

  夏侯猛一边往后头的兵器室走去,心底一边不由自主的浮现李章口中那位“刁小姐”的身影。

  虽然自己一年至少会回乡一次,她也总会另外找时间过来许县探望他,但每次见到她,都依然会有惊之感;母亲临终之前,不也叮嘱他要与她好好的相处,要照顾她、爱护她,一生一世都不分不…。

  “镇潭将军!”

  突如其来的叫唤不但让他们主仆两人同时煞住脚步,也打散了夏侯猛还来不及凝聚成形的一个意念。

  “长史,”夏侯猛有些讶异的道:“怎么大驾光临,也不事先通知一声,好让猛至府前接?”

  一直跟在曹身边的长史卢彪边答礼边辞道:“将军客气了,曹公临时有事要将军过府一叙。”“哦?那我们这就走吧,”一听是曹有事召唤,夏侯猛自无耽搁的道理,马上反身向外走去,并且嘱咐李章备马,再问卢长史。“究竟有何急事?”

  “将军知道袁绍的次子袁熙和么儿袁尚在长兄袁谭死前,便已逃往辽西,依附辽西乌桓的单于蹋顿吧。”

  “知道。”

  “那个蹋顿非但收留了袁熙两兄弟,如今还伙同了辽东的乌桓单于苏仆延和右北平的乌桓单于乌延,率部众进入长城,大肆騒扰,将校尉鲜于辅围困在犷平。”

  “真有此事?”乌桓属于东胡种,在秦汉之际曾被匈奴的冒顿单于征服,从那时开始,乌桓就不再有过统一的组织,却也没有从此瓦解,反而随着朝政的修与不修,时而恭顺,时而叛,到灵帝即位之时,乌桓的力量已经足以威胁沿边各郡的安全了,因此当初袁熙与袁尚两人会跑到柳城去投奔蹋顿,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千真万确,”卢彪一阵冷笑道:“乌桓族未免也太小看我们汉人了,以为如今天下崩裂,曹公使会任他们胡作非为吗?”

  “曹公打算北征?”“那个人”据查不就在东北方吗?夏侯猛的声调不跟着高亢起来。

  但卢彪显然不知道夏侯猛难得激动的真正缘由,随即自以为是的问道:“将军想再扬一次威?”

  “不,”夏侯猛意识到自己的昂,赶紧笑应:“是想再为曹公效一次劳。”

  “说得好!难怪曹公一有意讨伐乌桓,马上想到将军。”

  这回夏侯猛只是笑了笑,再没有出声,却在心底低语:母亲,猛儿就快能够为您完成遗命了。

  “啊,飘雪了,”桐对着走进自成一格、专属她一人所居“一池三山”园的忠心侍卫王明说:“很美,是不?”

  “美的是你啊,小姐。”赞过以后,王明却落下泪来。

  “唉呀,王明,如果来参加比武招亲的人不多,说不定今天胜败结果一出,我便得出阁,那就是大喜了,你怎么反而伤起心来了?”

  “我是见你穿戴得如此华丽,当真不愧为我们东北第一美女,可惜太守他…

  他和夫人却都无缘得见,想来就让人忍不住鼻酸,我…”王明越说越不忍,为免进一步失态,甚至号泣,干脆噤声。

  看到老仆如此,桐何尝不也鼻酸眼热,毕竟距离父亲在十一月末过世至今,才过“三七”若非情况特殊、战事紧急,又有哪一个为人子女者,会愿意在服丧期间,便换上粉蓝色的大袖衣,再梳起髻,将“比武招亲”的牌号高高挂起,还以自己做为悬赏的奖品?

  但不如此,凭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又怎么守得住案亲留下来的元菟郡呢?

  “小姐,你真的要这么做?”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提供我做考量?”

  “太守生前把我们元菟郡城建造修筑得十分坚固,城墙之外有土堑;土堑之外,又有土堑,总共有七重土堑,而且城墙本身就有六、七丈高,我就不相信咱们守不住。”

  “要守当然能守,至少守得住一段日子,但采取‘绝对守势’终非良策,你没看曹在短短两个半月间,就把辽东、辽西和右北平三都的乌桓都赶回长城以外去了吗?面对他,光采守势绝对不够。”

  “但他主要的目的,不过是在解犷平之围,兼驱离騒扰我汉族的乌桓,现在目的已达,应该就会退回许县去了。”

  “你其这么以为?”

  “难道不是?”桐摇摇头说:“你知道南人何颙第一次会见曹时,就曾经颇为感叹地说:‘汉室正濒临灭亡,安定天下者,此人也。’而当时曹不过才十五岁吗?

  包遑论后来许子将所给予他的那句天下尽知的评论了。”

  “小姐说的是曹贼常引以自豪的那句:‘子治世之能臣,世之雄’?”

  正是,而他后来一连串的表现,也果然完全不辜负这句评论。王明,你认为像他这样的人,会足于仅仅把乌桓赶出长城外吗?毕竟袁绍两个儿子目前仍与蹋顿在一起,曹岂是那种斩草不除的人?”

  “可是我认为无论如何,他应该都还不至于在尚未剿除干净袁家势力之前,就打我东北诸郡的主意。”

  “话是不错,暂时不可能,但若有朝一,他收拾了袁家兄弟以后呢?你可以说我是杞人忧天,但我却宁可先发制人,做足准备,也不愿意整提心吊胆,担心万一曹哪天率兵来攻城,而我们却一无所备,不堪一击,那该怎么办?”

  身为桑忠生前总校尉的王明想了一想,终因无法反驳桑桐的阐论,而重重叹了口气道:“如果三位少爷没有跟着夫人回河内郡去就好了,再怎么说,也不该留你一个人下来,虽然你不是她亲…”

  王明猛然住口,但迅速瞥向桐的仓皇眼神,却意外上了她平静的神情。

  “即使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在临行之前,她仍三番两次坚邀我一起返回河内郡,王明,母亲她并没有弃我于不顾的意思。”

  “你都知道?!”

  桐点了点头。“这是父亲在临终前告诉我的事情之一。”

  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真相后,过往所有的混沌霎时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只是她终究违反了父亲的部分遗嘱。

  “桐,答应爹,一待城破,不,”重病在的桑忠无力的摇了摇头说:

  “不要等到城破,真要等到曹贼攻来,恐怕一切就都会来不及了,何况你又长得这么明照人,难保那老贼不会骤起歹念;早知会有这么一天,我就不该由你任,直留你到二十二岁,尚未许配给人,早几年将你嫁出去,即使是平名布衣,也能图个平安度。”

  “如果您真狠心将桐儿给嫁了,那现在有谁能够陪在您的身旁?”

  “疾风见劲草,我其没想到自己临老会落个亲眼目睹离子散的下场,不过,”他顿了一下,甚至阖上双眸,不愿让女儿见到眼底的哀伤。“或许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是我一世薄幸寡情应得的下场。”

  “不,不是这样的,”已经从父亲口中得知自己其实并非他目前室谢氏所生的桐,立即为父亲辩解道:“一切只能怪造化弄人,是时代动的结果,父亲也是受创至深的不幸人士之一,怎么好再继续自责下去?”

  “桐,”他张开眼睛来,怜爱的望着独生女儿说:“你的善良可人,委实像极了你的亲生母亲,若非深明我心,对我又尚有一丝怜悯,她哪里会忍心割舍,将你留在我的身边。”

  “父亲明明知道此事非关怜悯,母亲是真心爱您,才会把您放在她自己的好恶之前考量。”

  “但我还是负了她,”他的脸上写满了疚恨与懊悔。“所以我要你答应我,一待我入土,便离开元菟,往西北投靠你母亲娘家去。”

  “父亲…”“入土”两字深深刺痛了桐的心,谁会想到父亲一世英豪,临终前竟只得她一位孤女随侍在旁,父亲原来分明可有满堂子孙啊!

  两个月前,当谢氏以北方不宁,坚持举家南下避祸,却遭父亲一口回绝,干脆自行返回娘家去时,桐不否认自己也曾心生怨怼,但在明白过往一切纠葛后的现在,她的心中却只剩下一个愿望。

  那就是让上一代的恩恩怨怨随着时间流逝,再不要波及下一代,而她也已经下定决心,要把终结一切仇恨、委屈和伤害的责任担负起来。

  “桐儿,我再没别的要求了,为父这一生也几乎没有求过你什么,但现在我求你,求你就帮我做这两件事。”

  “父亲!”“离开元菟,还有帮我弥补年少所犯下的那桩错事。”无视于她万般不忍的眼神乞求,无视于她珠泪涟涟的心酸模样,桑忠一意坚持着:“桐儿?”

  “我保证尽力完成您的心愿,”桐只能这样说:“我保证不让遗憾永无止尽的持续下去,我以对您的尊敬与爱起誓,保证…”

  “不,”桑忠却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出声制止:“如果你真要保证什么,起什么誓,就用你自身作保,而不要用虚无缥缈的情意。”

  “父亲为何这样说?莫非是不相信我对您的敬爱?”

  “不,而是因为我便曾以自己的爱起誓,结果却仍是负尽深恩,所以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信任任何以爱所起的誓及所作的保证。”

  “好,桐儿便以自身作保,但请爹爹放心。”

  或许是因为话题一时的岔开分心,后来桑忠直到瞑目以前,竟没有再与女儿谈起要她做的那两件事,大概是濒临大限将尽,就连平常素以精明见称的桑忠,也来不及听出桐话中的语病吧。

  “安息吧,父亲,”在独自守灵的夜里,桐总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道:

  “在您生前最后一段日子里,我们还能够守着彼此、守着城池,对您我而言,应该都已算是上天所赐予的最大恩典了,因为您心头的重担,如今已转移到我的肩上,您总算可以安心的走了。”

  再上一炷香,再喃喃倾诉。“至于寻亲之事,我一定会去完成;您深感愧疚的那件‘憾事’,我也一定会想尽辨法为您弥补;唯独弃守元菟,是我万万无法依您所嘱去做的事。父亲,您留下的城池,怎能在我手中丧失?在到兄长手中之前,就算要赔上桐的一条命,我也一定要牢牢的守住我们的家园。”

  对,连性命都可以不计了,更何况“只是”她这个人?

  无论是之前为父、往后为兄、乃至于眼前为自己,她都得捍卫郡城,一步也不能退让,半刻也不能松懈。

  “总校尉。”她蓦然扬起清声叫道。“小姐?”

  “贴出去的布告说好比武招亲自今开始,外头可有人来了?来的人又是多或少?”

  “只见擂台下黑一片,你说人还会少吗?”

  “来的人越多,最后得胜的人便必然会越优秀,王校尉何以仍愁眉不展?”

  捉起白貂披肩,桐已率先往外移步。

  “我是不忍见好花一朵,偏要以此形式招亲啊!”心中的一丝怅然才起,便被桐以摇头甩去。“此言差矣,你反而应该庆幸还有这么多能人高手,愿为争取桐而战。”

  “小姐…”王明犹想做最后的劝阻,甚至想提出不管比试结果如何,都由城中另外选秀代嫁的主意。

  可是桐已不让他有机会再讲下去,丢下一句:“走吧,要人拚命,可得先让他们觉得‘奖赏’的确值得才行,你且随我亮相去!”后,纤细窈窕的身影便已出门过池,径自奔赴属于她的舞台了。  Www.XzIxS.CoM 
上一章   桑语柔情问潭心   下一章 ( → )
《桑语柔情问潭心最新章节》是完结小说《桑语柔情问潭心》中的免费章节,杏子小说网提供无删节《桑语柔情问潭心》全文供网友全文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