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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小说网 > 诗歌散文 > 阿舂文集  作者:阿春 书号:220  时间:2013/5/28  字数:3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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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我一直很讨厌那种以爱情为筹码极力往上爬的人,可是面对眼前的周,涌上心头的不是厌恶,而是一种说不清的感情。我一直希望周能有个好的归宿,有个爱他、疼她的子以抚慰他那经沧桑的心…

  周的父母在他还不到1周岁时就离异了,他的父亲不久就娶了现在的后妈,后妈生下一女一子。如此以来,他就成了这个家里最多余的一个,好在爷爷对他很好。后妈人很刻薄,父亲又很懦弱,爷孙俩只能从家里搬出,从此相依为命。生活虽然很苦、很苦,但爷爷还是坚持送他上了学。父亲在后妈的管制下,从不敢资助他们爷孙俩一分钱,更不用说上学的费用了。爷爷没有办法,只能靠外出替人算命挣钱攻他上学。

  苦难的生活,磨练出了周坚强的意志,也给了他惊人的胆魄。5、6岁时他就能完全照顾自己,8、9岁时学会了做饭,爷爷不在家或回来晚了时他就自己做好饭在家等着。过了10岁以后,他已经能利用课外的时间干零活整点零用钱。15岁时,他幵始在假期时跟着别人去内蒙古贩马。他胳膊上布满的条条伤疤就是在去内蒙古的路上遭遇豹子后留下,一条条触目惊心的疤痕,记载着那些曾经的苦难…由于经生活的苦难,他更加珍惜自己的学习机会,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名列前茅。尤其是在考高中时,他取得了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至今,他的事迹还被村里的人津津乐道。

  在他慢慢长大的同时,爷爷也在悄悄的变老。虽然,他跟别人贩马所整的钱已经足够支付他的学费,可爷爷依然外出。爷爷是想给他存下足够的钱,以备读大学时使用…终的操劳与奔波,使爷爷在他读高三的那一年病倒了。他从学校赶回家后,在相依为命的爷爷前,不吃不喝的守了三天三夜,当爷爷的病情转好时,他才在邻居的劝说下吃了点东西。爷爷的病时好时坏,他无法安心学习,整穿梭于家和位于县城的学校之间。那一年的高考,他虽未落榜,但却被调剂到了山东的这个学校,从此与我、骐、舰成了同学。

  来到山东读书后,他唯一的牵挂就是远在山西老家的爷爷。他曾经说过,等自己大学毕业后,一定要把爷爷接出来,让爷爷好好的享享清福。可谁又能料想到,就在大一的上学期,临近放假前,他接到邻居展转打幵的电话,说爷爷病危,让他速归。可等他匆匆忙忙的赶到家时,爷爷已经走了。那个曾经充满了他和爷爷欢笑的小屋,再也没有了爷爷亲切、慈祥的面容。邻居说,爷爷在走时仍念叨着他的名字,走后久久不肯瞑目…他跑到爷爷的坟前,深深的跪倒在地抱头痛哭。一度他想跟随爷爷于地下,可他知道如果爷爷知道自己如此懦弱的话,肯定不会原谅自己的,爷爷一直希望他能出人头地,不再受人欺负,做个人上人。也就是那一天,他在爷爷坟前发誓,自己一定要在事业上有所成就,以慰爷爷在天之灵!

  周在同学眼里是坚强的,而且很有能力,在校读书期间他已经和别人合伙做了好几桩生意,这让我们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有他身边的我们几个了解他的内心是脆弱而忧郁的,他爱喝酒、爱看书,因为只有在喝酒、看书的时候他才能忘记心中的伤痛。

  周从小到大一直没有见过自己亲生母亲的模样,母亲两个字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符号。他曾听同学的父母说,他的母亲离婚后嫁在了邻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一度希望从未谋面的母亲能来看他。可一次次满怀希望的等待之后,总是深深的失望。看来,还是爷爷说的对,那个狠心的女人是不配做自己的母亲的!他不止一次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可他也不止一次从梦里哭醒。梦中苦苦的追寻,总是一个模糊的不能再模糊的背影。母亲呀,难道你真的不要我了?他恨这个抛弃了他的母亲,又渴望着有朝一母亲能够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当初父母为何离异,他对此一无所知。爷爷从来不提,邻居也都含糊其辞,推说不知道。更悲哀的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具体是九月的那天。在他满二十岁的那一年,他忍不住向爷爷问起关于父亲和母亲的事。爷爷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对他说,他没有必要知道的太早,等他结婚时,爷爷会告诉他所有的事情。可如今爷爷走了,没有人会告诉他发生在自己亲生父母亲身上的一切了。他的同学告诉他,在他来山东读大学的那天,他的亲生母亲曾偷偷的跑到车站悄悄的目送他。在他上了火车之后,他的母亲曾哭了好久、好久…

  而这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是在他喝多了酒之后,含着眼泪说于我们几个听的。母亲,成了他心中无法触摸的痛。记得,有次我们几个一起看电视剧《澳门街》,当张智林主演的哑巴拼命的想认回自己的亲生母亲那一幕时,他沉默了。虽然我们曾不止一次劝他去认自己的亲生母亲,可他总固执的不答应。只有在那天,看完电视以后去喝酒的那天。他再一次的喝醉了,抱头痛哭说,爷爷曾告戒他,如果私下里去认母,爷爷就不再承认他是周家人。他何尝不想拥有自己的亲生母亲,可是他又不对不起最最亲爱的爷爷。

  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弾,只是未到伤心处”呀!由于了解他,所以在心底就更加的疼惜他。骐、舰和我,一直是他的死,大家处的犹如一家人,有时甚至比一家人还亲。为了让他从痛苦中摆出来,舰曾不潜余力的帮他介绍女朋友。他的忧郁、他的沧桑、他的邋遢以及他的言谈(哲学味太浓),总让女孩见过之后全身而退。见过两个以后,连他自己也觉无趣,从此自称“和尚”再也不去参与以此为目的的会面。

  如今,目睹他的变化,喜悦之清油然而生。不说外表的改变,就说他能胖起来这一点,我不住要佩服陈了,一个能让“排骨队队长”胖起来的女孩绝对是不简单的。

  我对周说,主要是你把自己想的太坏了,事实上你幷非只是看重她的背景,你很在意、也很珍惜你和她的感情。曾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科学家说最长的爱情也只有32个月,剩下的就是感情。象舰那样的爱情,只持续了不到6个月。其实爱情不是空中楼阁,鲁迅先生不是曾说过“人首先要活着,爱情才有所附依”吗?我认为,你应该珍惜你现在的所有。毕竟她对你来说,绝对是一个不错的伴侣。

  周把烟巴在地上捻灭,抬起头深深的出了口气…

  (十八)

  时光在不经意中悄然失,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对学校的大四学生来说,这个月将是依依惜别的母校和同学的月份。而对于我来说,却是以外的收到了一份惊喜,久不面的舰突然跑来告诉我:周要订婚了!

  周、骐、舰和我,从毕业后好久都没有四个人聚到一块了。如果不是周和陈订婚,我们依然没有机会凑到一起。另外,同我一起去周他们监狱的还有琳,一个低我一级的女孩。她一直和周他们三个很,和我是后来才识的。在火车上,她给我说了一个令我吃惊了好久的秘密,她说就在前几天舰来学校时,他告诉她,他已经悄悄爱她好久了,他不能容忍她成为别人的子,所以希望她能做他的女友、进而做他的子。面对满含深情的舰,她的心里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答应了。听琳此言,我除了吃惊之外,只能是无言了。当见到骐后,私下里与他说起舰和琳,骐的第一句话就是:舰当时肯定是喝多了!

  六个人聚在一起的晚宴上,大家都有着说不尽的喜悦之情。尤其是舰明目张胆的揽着琳,喜悦与幸福的表情甚至超过了周。大家都知道舰是一个感的人,而周是一个理性且内敛的人,如此之情景也就见怪不怪了。但我发现,当周和陈的目光相遇时,他们的表情都是温柔而幸福的…

  …

  转眼又是半年,一不期然的收到杨的邮件,她说,她在回到广东之后不久就应聘上了某化妆品的销售部门经理,待遇不错。如今,她有了一个很爱她的男友,是某个大学的在职研究生,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两个多月了。她说,她感到很幸福,一种真实的幸福。最后,她还说,她与舰之间的一切,对与她来说只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梦,更是一种年少不更事的轻狂,不过,她依然真诚祝愿他今后的生活幸福、甜蜜。

  是呀,故事到了现在也该结束了。

  可是当我打算为这个故事画上圆满句号的时候,舰又出现了。他的每次的出现总是让人意料不到,也许这次最让我意料不到的是,他说他已经打算和监狱单位上的一个女孩订婚。关于琳,他已经对她没有感觉了。虽然没有直接和琳说分手,因为怕影响琳今年考研,但是分手是必然的事!如今由于休假无聊,他和单位上的女孩已经谈了四个多月了,全单位人都知道他们在恋爱,如果不娶那个女孩,他觉的女孩已经无脸呆在单位了。他说,他要为女孩负责!

  听他此言,我恨不能摔他一巴掌。可是,我却没有,因为我知道我无法也无权去干涉别人的爱情。

  他又说,这个女孩是他所结识的所有女孩中脾气最坏的一个。可是偏偏他对她却最好,也许这就叫做报应…

  我记得有人曾经说过爱是不需要理由的,你越是规定一个标准,上帝往往回送相反的人给你,让你与你标准相反的人和你“触电”是这样的吗?

  如果爱最终要回归现实的话,那么我和骐呢?将近五年的感情是否经受的住长期分居两地的考验?也许我幷不懂爱情,但我坚信只要彼此相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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