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小说网提供无删节浣花洗剑录全文供网友全文免费阅读
杏子小说网
杏子小说网 现代文学 言情小说 军事小说 热门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历史小说 玄幻小说 仙侠小说 网游小说 侦探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伦理小说 竞技小说 经典名著 科幻小说 诗歌散文 武侠小说 官场小说 重生小说 都市小说 幽默笑话 完结小说
好看的小说 白领玩具 冷感护士 破邪少女 灌篮高手 狌卻狂龙 少妇岁月 圣母降临 猎艳创世 夫凄故事 一生为奴 艳遇编年 猎妇陷阱
杏子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浣花洗剑录  作者:古龙 书号:5234  时间:2014/8/6  字数:13959 
上一章   ‮然自法道武 章五一第‬    下一章 ( → )
  但见周方仰首望天,捻须微笑道:“丐帮门徒,平四方,消息最是灵通,若有谁要寻人,去询他们再好也没有了。”

  他这番话像是自言自语,但每个字都说入宝儿心里,宝儿暗中又不觉吃了一惊,强笑道:“老爷子你可也想去瞧瞧么?”

  周方笑道:“我老人家迹天涯,什么热闹,都要瞧的。”

  宝儿心念一动,突然福至心灵,道:“我跟着你老人家走。”

  周方微微笑道:“你受得了之苦?”

  突听一个声音叹着气道:“受不了…受不了…”牛铁娃愁眉苦脸,长吁短叹,自林外缓缓走了进来。周方笑道:“什么事受不了?”

  铁娃苦着脸道:“我眼睛没有—时一刻离开过那姓姜的小姑娘,但…但她却从来也没有瞧过我一眼。”

  周方大笑道:“她赤身体,被你抱在怀里,自然对你害躁。她越是不理你,才表示她委实对你有意,她若毫不在意,照样与你言笑,那你才真要受不了啦!”铁娃瞪大了眼睛,道:女人的心思真是这样奇怪的么?“周方道:“天下最奇怪的东西,便是女人的心了。”

  铁娃呆了半晌,又自叹道:“但我方才瞅着无人,曾悄悄扯了扯她袖子,她却还是不看我一眼,只是仰天自言自语,说什么:‘来水长,男儿当自强,若非英雄汉,休想配红妆。’这几句话我虽记着,但意思可半点也不懂。“宝儿暗笑道:“姜风看来虽是个巾幅英雄,但究竟还是有些忸忸涅涅的女儿态,明明一句话不肯说出,却偏偏要诗作句,只恨铁娃这样的莽汉,却又偏偏半点也不懂这些才子佳人之事,竞将这诗句对人说了出来。”

  只听周方笑道:“好极好极,看来这女子—颗劳心,竟真的被你打动了,她念的这四句,正是告诉你,来方长,要你莫要着急,只要你能做出一番英雄事业,她终究是你的,但你若不是英雄,却是配不上她的。”

  铁娃欢呼一声,雀跃三尺,但瞬又愁眉苦脸,道:“英雄要如何做法,老爷子,你肯教教我么?”

  周方微笑道:“你若要做英雄,暂时就跟着我与你大哥走吧!”

  忽然又听得一个声音长叹着道:“走吧!走吧!还是走了的好。”中铁雄也自愁眉苦脸,走了进来。周方笑道:“你又是为了什么,如此苦恼?”

  牛铁雄叹道:“我那老婆还是要我睡在地下,我一上,便被她一脚踢下,老爷子你教我的那一手,也不管用了。”

  周方大笑道:“好,我再教你两手有用的。”拉着牛铁雄走到一旁,指手划脚,又比了几个招式。

  牛铁娃学招居然不慢,周方笑道:“好,好,我老人家还得教你个法子,好让你老婆永远服服帖帖的跟着你。”铁雄大喜道:“真有这种法子?老爷子你快说吧!”

  周方道:“法不传六耳,你且附耳过来。”

  牛铁雄果然附耳过去,听了半晌,一张脸突然红了,吃吃笑道:“这…这不嫌有些害臊么?”

  周方道:“你两人本是夫,有什么好害躁的,快!快!去依计行事。”牛铁雄欢呼—声,飞也似的跑了。

  宝儿与铁娃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谁也不知周方说的是何妙计。

  第二清晨,宝儿与铁娃俱都在暗中留意着那中二嫂的动作,只见她端茶煮水,突然已服服帖帖的做起牛家的媳妇来了,只是垂眉敛目,似是满面娇羞,行止之间,也似有些慵娇无力。

  再看牛铁雄,却是凸腹,洋洋得意,还不时摸着下巴,痴痴的笑,铁娃忍不住悄悄问他:“周老爷予教你的是什么法子?”哪知中铁雄却拼命摇头道:“这法子我万万不能告诉你。”大笑一声,远远跑了开去。

  周方、宝儿与铁娃向众人告辞时,自又有一番挽留、叮咛、眼泪…离别的情致,古往今来,从未有什么不同。

  但他三人终于上船而去,乘的仍是铁娃那艘“方舟”

  方舟离岸,岸上人影渐渐模糊,铁娃突然痴痴笑了起来,宝儿道:“别人满怀离情别绪,你笑什么?”

  铁娃痴笑道:“她终于瞧了我一眼…等我上船后偷偷瞧了我一眼,虽然只是一眼,但已比什么话都好得多。”

  他话虽说的陋,但语中包涵的,都是人间至真至灵之情意,宝儿芜尔道:“此等深情,不想你竞也能领会。”

  周方突然道:“你俩人必须记着,这一路之上,你两人必须多用眼,少用嘴,手脚更不可随意动了。”

  宝儿笑道:“我等又非瞎子,不睡觉时,眼睛自是用得最多的。”

  周方道:“同样是用眼睛去瞧,但瞧的方法却大有不同,若是视而不见,与瞎子也无什么两样。”

  语声微顿,又道:“水你可瞧见过么?”

  宝儿失笑道:“自然瞧见过的。”

  周方缓缓道:“不错,水你瞧过不上千百次了,但我都要问你,水间有何哲理?有何妙趣?你可回答得出?”宝儿怔了一怔,道:“这…”

  周方笑道:“这就是了,世上有许多事正与水一样,你虽瞧过,却是视而不见,自然瞧不出其中之妙。”宝儿愧然道:“老爷子说的是”周方道:“此刻我便要你对水静静瞧上三个时辰,你能瞧出些什么?三个时辰后戌再问你。”

  宝儿道:“是。”俯首望去,但见滚滚江,奔腾不思,自船舷两侧过,起一连串浮白色的泡沫。三个时辰过后,方舟已溯江而上升数里。

  周方道:“我再问你水间有何奥妙,你可回答出么?”

  宝儿长长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从前只当水便是海水,还有什么别的,但如今才知道,这一江水,在人眼中,便是一篇绝妙诗词文章,在雅士眼中,便是一阔绝妙音乐歌曲。”

  周方冷冷道:“若在武学大宗师眼里,使成了一套连编不绝,无懈可击的武功,此点你莫非未曾想到?”

  宝儿恍然大喜道:“不错,这水中正是包涵着无上武学至理,你且看江水中的波,骤眼看去,俱都相同,但仔细一瞧,便可发觉波与波间,其实大不相同,其中变化之微妙复杂,当真是奥妙无穷,这…这正与那白衣人的剑法有些相似,他每剑刺出,都似一样,但却又绝不相同…”他越说越是兴奋,一双大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智慧的光芒,光芒闪闪,令人不可视。

  周方面上,也微微出一丝欣慰之笑,捻须道:“不错,我再问你,你一刀可能将水斩断?”

  宝儿道:“刀断水水更,斩不断的。”

  周方笑道:“莫说一刀斩不断,便是千万刀也无法斩断的,这其中的道理,你可知道是什么?”

  宝儿—怔,道:“这…这…”目光一阵闪亮,突然大喜呼道:“我知道了,这只因水之间,实含蕴着一种生生不息之机,绝非任何力量所能断绝,若有人武功能如水一般,必当无敌于天下。”

  周方神色更是欣慰,但口中却肃然道:“对了,这生生不息四宇,正是上天赋与人间之最大恩惠,你固然可自星辰之变化升沉,草木之盛荣枯苍,水之连绵,月之运行,这些事里瞧出这生生不息的至理,但武道中最最深奥之华中,也断然必有生生不息之玄机存在,两下相较,互为因果,你更也该由此知道,这自然之现象,实是天地间最最搏大深之武学大宗师。”

  此等至深至奥之哲理,铣娃自然不懂,只是蹬大眼睛呆望,但见宝儿默坐船头,面含微笑,似已颇有会心。

  突听一阵“挣琼”琴音,自江上传来,清妙明悦,不可方物。周方道:“将船悄悄向乐声传来处过去。”

  铁娃应命做了,船行之间,琴音越来越是清越,与江上清风相和,更是韵生动,空灵有致。

  宝儿不知不觉间已听得痴了,突听周方道:“这琴音你已听了许久,可自其中听出了什么?”

  语声顿处,但见宝儿茫然摇头,便又接道:“这琴韵之间,隐隐有杀伐之声,似是琴之人,即将有一场恶斗,是以便借着琴之举,来平定剧斗前心头之激动,正是:其声挣挣也,志在白刃间。”

  宝儿听得心醉神驰,长长叹息道:“老爷子若非妙解音律,又怎能做这琴人之知音?”

  周方双眉突皱。沉声道:“琴音中杀伐之声,越来超重,显见琴人心绪非但不能平静,反而更是激动,再弹下去,便当琴崩弦断!那时他心神也必将崩溃,与人手,使必定是有败无胜的了!”

  宝儿道:“既是如此,他为何还不住手?”

  周方叹道:“此刻他心驰如奔马,已不能自制。”

  宝儿道:“这…这又当如何是好?”

  周方沉道:“此人倒是个雅士,你我何不帮他一臂之力,将他琴声击断。”拿了根本交给宝儿,又道:“你以此木,用力击那帆桅,若能将他琴音扰,他便可乘此住手不弹了。”

  宝儿道:“是。”当下以击桅,劈拍有声,但他声音打得虽大,非但无法将琴音扰,但在不知不觉间与琴音配合起来。

  周方徽微皱眉,沉声道:“你如此打法,只有加速他弦断琴崩之势,岂是相助于他,反倒是害了他了。”

  宝儿住手长叹道:“我只觉得这琴声亦如水一般,不可断绝,委实万万无法将之扰。”

  周方道:“琴音之韵律,虽也绵长动,但其中必有空虚破绽,你只是找不着这玄妙之关键,是以击它不断。”

  这时方舟已缀缨靠岸,遥遥望去,只见一个黄衫人,散发披肩,赤着双足,箕踞在临江一方巨石上,抚弦琴。

  周方目光淡淡一扫,自管接着道:“非但琴韵如此,其他任何人为之事也是一样,万万不能与自然之生机相比,例如花道、棋道、剑道…这些事到了登堂入室时,看来便似无隙可破,其实,其中仍是有破绽可寻,你只要能从自然之玄机中,悟出万物变化之理,使也不难窥破其变化中之破绽关键!”

  周方接着又道:“不错,自然之动静,万物之变化中,便包涵着剑道一理,你若能由此特别人剑术中之破绽窥出,一击便可将对方剑路击断,那时便可无坚不摧,无物不克…正如我此刻一击便可将琴韵击断一般。”接过宝儿木,随手一击,恰巧正是击在那琴韵节奏变化的空隙之间。

  琴音遭此一击,节奏立时太,那黄衫人立时长啸一声,振衣而起,仰望苍天,竞呆呆地出神来。

  宝儿部全已被局方所叙之武道之理所醉,只觉这道理虽然俱是自己闻所末闻之理,但却无一不是说人自己心底,正如积年之,突然被人搔着,那心中之滋昧,端的难以形容,也末去瞧这黄衫人是谁。

  周方道:“击声陋,琴韵声清悦,击声只有一响,琴韵声却绵若多端,以一响陋之声,却能将绵若清悦之音击断,这便是因为我窥出琴韵中之破绽,以此类推,你便知道…”

  宝儿突然‘跃而起,满面惧是狂喜之,截口道:“以此类推,我武功虽不如人,但只要窥出别人剑法中之空虚破绽,窥出他变化中之节奏关键,便不难以弱股强,将他剑路一击而断!”周方面现微笑,道:“不错!”

  宝儿满面光彩焕发,道:“这道理如此妙,又如此简单,为何天下武学之土,竟薄此不为?”

  周方笑道:“这便是武功综武道分别之所在,武功以力取,武道以意会,力拙而意巧,力易而意难,是以天下通达武功之人虽多参武道之士,却如风麟角,简而言之,要练一套武功,是何等容易,纵是十分中轻之人,若是以勤补拙,也可练成,但若要由自然动静中悟出万物变化之理,自万物变化之理中悟出别人剑路之破绽,这却是何等困难之事,若非具有绝大智慧之人,纵然勤练百年,也不可成,是以千百中来,能以意悟剑,上通武道之人,实是绝无仅有。”

  宝儿长长叹了口气,道:“古人云:‘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我听宁老爷予你这一席话,却胜过读百年书了。“牛铁娃笑道:“但大哥你只顾得听人说话,却不知已错过多少热闹了,还是先瞧瞧再听吧!”

  原来方才岸上那黄衫人,长啸而起,呆呆地出了一会儿神,突然俯下身子,捧起弦琴,重重往岸边岩石上摔了下去。

  “澎”地一声,弦琴粉碎,黄衫人身后三面岩石,树木丛里突然闪出百十个蓬头赤足的乞丐来,这些人显见早已躲在后面,说他们本是在偷听琴韵,倒不如说他们本就是在窥望着黄衫人的动静。

  此刻他们见到黄衫人掷手碎琴,俱是大惊失

  三个白发乞丐,躬身走了过来,在黄衫人面前说了几句话,黄衫人却似不愿再听,挥一挥手,将他们叱退了。

  其余的乞丐面上,更是愁眉苦脸,大家头接耳,窃窃私议,虽不知说的是什么,但显见要想出些法子来令那黄衫人快活。

  突然间,两个白发乞丐,自树后捧了一大坛酒出来,送到那黄衫人面前,却另有几个童子乞丐,跳跃而出,围着黄衫人四面,嘻嘻哈哈,拍手而舞,不时还有人去拉技黄衫人衣袖,扯扯他衫角,神情间极不恭敬,却又不似要令那黄衫人快活,反而有些似在故意怒于他。

  但黄衫人木立当地,非但动也不动,简直连瞧也不瞧上一眼,只是不时捧起酒坛,痛饮一口美酒这时宝儿与周方转首而望,于是瞧见了这光景。

  宝儿瞪大了眼睛,诧声道:“这些人干什么,发疯了么,黄衫人怎地不动手将他们赶走?”周方道:“这些人只怕都是这黄衣人的弟子门下”宝儿更是吃惊,怒道:“这些顽童若真的都是黄衣人的弟子门下,为何竟对他如此无札?这岂非目无尊长,该各打三百记股才是。”

  周方亦自皱眉道:“这黄衫人神智方得镇定,此刻这样下去,只怕又要被别人激动了,稍等与人动手,必然大为不。”但等了半晌,黄衫人仍是十分冷静。

  那三个白发乞丐又愁眉苦脸地走了出来,其中身材最是瘦小的一人,突然大声道:“此番帮主遇难后,若非王老尊人及时赶回,我丐帮实是不堪设想,咱们这些人,可永远不能忘了王老尊人的恩惠。”

  乞丐们一齐哄然称是,热烈之状,笔墨难描,但那黄衫人神情却仍是冰冰冷冷,丝毫无动于中。

  那白发瘦丐大声接道:“但王老尊人今与那女魔头之一战,实是我帮生死存亡之关键,王老尊人若是失败了…唉!那结果如何,老朽真是想也不敢想,是以老朽斗胆进宫,大战在即,王老尊人你…你切切不可再如此下去了,否则…唉!”叹息一声,惨然垂下头去。

  周方捻须沉道:“这黄衫人此刻心神如此镇定,正是手前最佳之状况,这老头子为何却偏偏要说他不能这样下去?难道还要他在怒时与人动手么真连我老人家都想不透。”

  说话之间,只见那黄衫人竞也叹道:“我也知如此下去,必然落败,但一时之间,我实在无法可想。”

  那白发瘦丐突然跪下,向黄衫人恭恭敬敬叩了个头,然后一跃而起,道:“老朽只得如此了,王老尊人想必不致怪罪吧!”反手一掌,着着实实,清清脆脆,捆在那黄衫人脸上。

  这一着更是大出宝儿等人意料之外,他们眼见这乞丐有求于黄衫人,又对他如此恭敬,真是连做梦也想不到这白发乞丐竟敢突然向他出手,而别的乞丐们也视为理所当然,丝毫没有吃惊之

  更令人奇怪的是,那黄衫人吃了这一掌,反而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悦之情,显非装作而出。

  只见他捧起洒坛,放声高歌,童于乞巧们也在一旁拍掌相和,于是大家惧都喜笑颜开,欢迎喜喜。

  但此等情况,却是武林高手与人战前最最犯忌之事,只因欢乐之时,最易心浮意软,等到遇敌之时,哪里还能施得出煞手?

  宝儿虽不甚明了这其中之奥妙,但见了这一群乞丐如此大吵大闹,也不皱眉叹道:“疯子疯子——一群疯子!”

  突见那黄衫人回过头,宝儿这才瞧了个清楚,这黄衫人原来正是那亦狂亦侠的江湖奇人王半侠。

  周方瞧见他面上神情变化,沉声道:“你莫非认得他?”

  宝儿笑道:“不错,这就是王半侠王大叔…”似待口呼唤,却被周方拦住,沉声道:“多用眼,少用嘴,你莫非忘记了么,咱们无论瞧着什么,都只能偷偷瞧着,不能多事多口。”

  宝儿,笑道:“老爷子说什么,宝儿听什么。”

  周方捻须笑道:“这才是乖孩子。”过了半晌,又自笑道:“此人若是王半侠,什么古怪的事,弥都可明白了。”宝儿道“为什么?”

  周方道:“王中侠亦狂亦侠,但半侠武功,不如半狂,是这些人为了要求战胜,便想出各种法子来发王半侠深藏于心的那一股狂气,他与人动手时,武功才能发挥到极致…哈哈,王半侠委实是当世之奇人,是以才会有今此等怪事,常人也自然是无法想象得出了。”

  宝儿眨了眨眼睛,笑道:“如此说来,他方才临江琴,只怕也正是要借琴音中的杀伐之声,来发心底之狂气,等到弦断琴崩,便是他大功告成时,是以我等方才有心助他,却变成害他了。”周方领首笑道:“举一反三,果然不错。”

  说话之闯,江水上游已有一艘“怪船”放樟而来,说它是“怪船”只因这艘船委实奇怪已极。

  只见这怪船的船身,乃是行走江面上的头号宫船所有,船头方正雄伟,油漆虽已剥落,看来气派仍是不小、但在这宽广平整的官船甲扳上,却无官舱,只是七八槽地搭着些舱篷,有的是似乎乌篷运米船上拆下来的,有的又似自秦淮河畔的乐户船上拆下,有的竞似外“蒙古包”的模样,更有的干脆只是用几张芦席,几片破板搭成,看来有如火后灾民集聚的贫民窟一殿。

  这些舱篷果然已是零已极,更妙的是,在这些舱篷之间,又七八槽地竖着—卜来大大小小,长短不齐的船桅,桅上的船帆,也是备式各样不同,有的是一张破帆,有的是数十件衣服补缀而成,有的索只接着一条单。最妙的是:船桅之间,都连着绳索,绳索上挂满了:破锅子、破铲子、几条咸鱼、几块腊、三颗大白菜、五只风、几十条箩卜干、一件破旧的猩红大鳖、十几件破褂子、十几条东补西缀的百摺湘裙、数十双大小不同、破破烂烂的绣鞋、几串铜钱、几面破镜子、百十只破荷包、十几面破被面、几顶破帽子、无数件破中衣、烂袜子…

  还有些说也说不出,想也想不到,零零碎碎,奇奇怪怪,让你见了哭也哭不得,笑也笑不出的东西、一眼望去,这船上当真是五颜六,光怪陆离,有风吹过,那些破锅子、破铲子、破铜钱、破镜子…等等,随风相击,发出一些唏哩哗啦,叮叮当当的声音,又教你听了保险头晕脑涨。

  铁娃简直瞧果了,瞪大了眼,转也不会转,张大了嘴,合也合不拢,目光中是羡慕之,似是恨不得自己也能上去玩玩才对心思。

  宝儿也不瞧得又惊又笑,摇头道:“我只当铁娃这船已是天下最怪的了,哪知道有比他怪上千百倍的。”

  铁娃痴痴道:“假如咱们也有这么条船,那有多好。”

  忽然,怪船上,船篷里,响起一连串霹啪之声,有如爆竹连响,接着,一大片五额六的浓烟,自篷中漫涌而出,将整条船全部笼罩着,怪船在这彩烟笼罩之下,与光、江水相映,更显得奇丽万端,不可方物,岸上丐帮弟子,瞧见此船来了,神情惧已太变,三个白发老丐,抢步而出,并肩立在岸边。

  那身形最是描瘦之人沉声道:“叶冷陪同本帮主王老尊人,率领穷家帮人堂弟子,在此恭候大驾,但请王大娘出来相见,”语声虽低沉,但中气充沛,一个宇一个宇传送出去,如雷如鼓,震人心魄,只听彩烟中传出一个软绵绵,甜腻腻的语声,娇笑道:叶老头你着急什么,咱们衣服还没穿好,你便要咱们出来相见么?“一口清脆的京片子中,又带着些吴侬软语的韵昧,正是:吴人京语美如莺,令人闻之,其意也消。叶冷面上徽现怒容,但隐忍末发,住口不语,但闻形烟中传出一声银铃般的娇笑,娇笑中夹杂轻语,道:“秀秀,你怎么把我的裙子穿去了,还我。”

  “哎唷,你踩了我的脚。”

  “这是我的衣裳,你…你瞧,被你抢被了。”

  “救命呀,大娘,你瞧清楚这小鬼不让我穿衣服。”

  彩烟虽浓,但依稀仍可瞧见有许多条白生生的身子在烟中奔跑跳跃,再加上这动人的娇笑,这动人的言语…

  岸上丐帮弟子,十人中倒有九人的脸红了,那边牛铁娃却瞪大了眼睛,哈哈笑道:乖乖,原来这些人姑娘在船上都不穿衣服的。“宝儿道:“如此胡闹,真该打股。”

  铁娃立刻站起身子,道:“大哥有令,铁娃去打好么?”

  周方眼睛一瞪,轻叱道:“你两人莫胡闹,此事看来虽然荒唐可笑,但其中必定包藏着极大的危机,咱们只能躲夜这里偷偷的瞧,若是胡乱多口多事,只怕又要像上次那样,连小命部难保了。”铁娃一伸舌头,再也不敢说话,只见船己靠岸,突然两条人影自彩烟中一跃而出,两人惧是穿得被破烂烂,蓬头垢面,一副要饭的横样。

  宝儿听那娇笑语声,只当船上的必定全都是绝美女,此刻骤眼望去,不觉吃了一慷、但仔细望去,才知自己猜的还是不错,这两人虽然莲头垢面,但明眸皓齿,巧笑嫣然,泥污出掩不住她们天生美、尤其右面—人,上身穿着件破烂的对襟锦衫,下身穿着双褪的缀珠绣鞋,中间却出双欺霜赛雪,修长有致的玉腿,教人瞧上一眼,心就忍不住要跳上半天,再也不敢去瞧第二眼了——却又忍不住不去瞧她、左面一人,锦衣湘裙,穿得例是整整齐齐,只是下面却打着双赤足,此刻眼波一转,居然也抱拳作礼,大声道:“伍清清、陆秀秀,奉王帮主之命,前来令此地本帮弟子,跪倒接帮主大驾。”

  丐帮弟子立时然作,左面一个白发老丐怒道:“王大娘凭什么要咱们跪倒来接她,我姓石的第一个不…”

  伍清清道:“石凉,你莫忘了王大娘已是咱们的帮主,你如此说话,不怕她老人家割了你的舌头么?”

  石凉怒道:“王大娘是你的帮主,可不是我的帮主…”

  陆秀秀娇笑道:“咱们也是乞丐,自然就是丐帮中人,虽然男女有别,但创立丐帮的褚老仙人,可没有在帮里规定不许女子加入丐帮的…”突然一拍玉腿,娇晚道:“哎哟,一个大蚊子…”蘸了点口水,涂在玉腿上,方自接道:“你们俱都读丐帮的帮规,总该知道我这话没错吧?”

  叶冷、石凉,以及另一个风猾赛,三人面面相觑,这三个久历风尘的老人,竟找不出一句话来驳倒这撤娇作态的小姑娘。要知是否许女子加入“丐帮”这问题,虽已存在多年,但江湖中身怀武功之女子乞丐,毕竟少之又少,是以丐帮中人,谁也未将这问题加以深究。

  谁知如今这王大娘便利用此点空隙,训练出一批女弟子来为乞丐,要与原有之“丐帮”一争雄长、只见陆秀秀眼波横飞,娇笑着接口又道:“丐帮中既无帮规不许女弟子加入,自然就更没有什么规矩不许女子来做帮主,便该由男女双方,各派一人,来争夺这帮主之位,若是那男子的武功机智都不如女的,为了丐帮今后的发展,便该由女子来做帮主,你说这是不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她轻抚玉腿,顿住语声,不见别人说话,便又接道:“而如今你们的男帮主无论武功机智,都斗不过咱们的王大娘,这帮主之位,自然该让给王大娘的,这道理更是再也简单明白不过。”

  石凉大喝一声,道:“好个伶牙例齿的小女子,连死人都要被你说活了,但姓石的却不明你这番胡言语,还是手上见胜负。”

  陆秀秀笑道:“这若是胡言语,你便该找些话来驳倒我呀…哎哟,我腿上怎么越来越来,你的手,来替我抓抓腿好么?”抬起一条粉光致致的玉腿,往石凉面前送了过去。

  石凉心一跳,后退三步,陆秀秀格格笑道:“连我的腿都不敢摸,还敢说要和我动手,还是乖乖的…”

  突然,一条人影横飞而来,哈哈道:“你的腿么,好好,待我老人家替你抓抓。”笑声奇异,正是王半侠。

  陆秀秀这才慌了,吨道:“你…你敢?”要想缩回腿,但不知怎地,柔滑的足踝,已被人一把抓住、王半侠大笑道:“在哪里?”

  陆秀秀娇喝道:“拿开你的脏手!”纤纤十指,随声划了出去,招式之细柔,有如柳丝飘拂但出手之快,取点之准,下手之狠,却又有如十柄利剑,别人只要沽上一点,再也休想笑得出来。

  但王半侠笑声更响,陆秀秀出手虽急,却也休想沾上他一片衣角,突听伍清清一声轻吨,飞起一脚,直踢王半侠胁之处。

  这一脚来得无影无踪,竞似已得南派少林“飞虎无影腿”之髓,而南派少林,从无女徒,也不知这些少女们是自哪里学来的。叶冷等人见这一脚来得。

  哪知王半侠一只空着的手自胁下穿出,又巧妙地将她足踝一把抓住,石凉拍手大喝道:“好一招分光捉影手!”

  噶声方了,只听彩烟中一人轻轻叹道:“也末见如何高明,只不过能用来欺负欺负别人小姑娘而已。”

  伍清清、陆秀秀,虽被人制得服服帖帖,动弹不得,但面上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绝无惊惶之意,此刻听得这话声,嘴角更泛起笑容。

  但见彩烟渐消,一群少女嘻嘻哈哈,蹦蹦跳跳,跃上岸边,有的赤着足,有的着腿,有的衣衫破烂,出了酥玉肩,齐地拍手歌道:“王老头,不要脸,闻臭脚,秋千。”

  另四个少女,抬着张破旧的圆桌面,桌面上堆满着一条条,一块块,五颜六,零零碎碎的绸缎。

  碎锦堆中,却倚坐着一位浓绝丽,风情万千的美妇人,她眼角额边,虽已有了些被岁月刻画出的苍老痕迹,但一双明媚的眼波,却还显得那么年轻,在少女的山歌声中被抬上江岸,那绝代的风华、摄人的气质,使人浑然忘却了她行径的诡异,衣衫的褴褛-—在岸上数百双丐帮弟子的眼中,这被桌碎锦上的妇人,实有如苏帐下,八宝软娇中之后一般。

  暗处的周方瞧见这美妇人,双眉却不自觉的微微一皱,口中喃喃道:“王大娘!哼!哼!王大娘…”

  山歌方了,王大娘便斜眼瞟着王半侠,摇头笑道:“武林中声名赫赫的前辈,却抓住人家小姑娘一双脚不放手,不嫌丢人么?”

  王半侠口中道:“果然有些丢人,不如放开她吧!”

  但他身上却突有另一个声音大嚷道:“不行不行,如此便宜就放过她们,我王半狂第一个不肯答应。”半侠语声道:“你又待如何?”

  半狂声音道:“王大娘放了咱们帮主,咱们就放这两个小丫头,公平易,老少无欺。”

  王大娘格格笑道:“如此说来,你竞拿帮主的身份,来和这两个小丫头相比么?这未免也太瞧不起你们昔日的帮主了吧!”王半侠道:“你又要怎样?”

  王大娘眼波一转,便道:“我坐在这桌上不动,你若能在三百招内,抓住我的脚,我便放了你们那宝贝帮主。否则你便再也休提此事,乖乖的推我来当帮主,我不比那小老头子强得多么?”王半侠目光一亮,大声道:“一言既出。”

  王大娘笑道:“四千匹马也追不回来。”

  王半侠双手一分,将伍清清、陆秀秀手甩了出去,大声道:“请!”丐帮弟子,亦是人人振奋。

  要知王半侠素以出手之准确迅速而享盛名“分光捉影手”更是武林中最最上乘之擒拿手法,百年来练成这手法之人,虽有不少,但王半侠却允称江湖第一人,王大娘若是呆坐不动,王半侠要抓她的脚,实是易如反掌之事。

  只见王大娘银铃般一阵娇笑,道:“好,你动手吧!”挥手分开了原本堆在她身上的一堆碎锦。

  王半侠一掠而前,双手疾伸,似抓似探,绵绵不绝,尤其掌势变幻无方,虚实不定,教人根本不知从何闪避。哪知他手掌方自探出,整个人却突然怔住了!

  王大娘自膝以下,两条腿竟已齐膝断去!她身上根本没有脚,都教王半侠如何去抓法?

  这一着委实大出王半侠意料之外;刹那之间,他再也不能动弹,只是怔征地望着那一堆碑锦发呆。

  少女们一齐拍手大笑,高歌道:“王老头,好似鬼,也要吃吃咱们大娘娘的洗脚水。”

  丐帮弟子却无一不是颜色惨变,只因此番赌约,关系委实太大,王半被此番败了,丐帮麾下,满布江湖的成千成百条好汉,岂非要永受这来历不明,行踪诡异的女子之管辖?丐帮百年来辛苦树立之威名,岂非从此毁于一旦?

  王大娘笑得行如花枝颤,道:“半侠老弟,这次你可上了我的当了吧,还不乖乖称我一声帮主?”王半侠还未说话,丐帮弟子却已然大哗。

  王大娘眼波一转,盈盈笑道:“像我这样的人,来做你们的帮主,你们中该高兴才是,吵什么?”

  她笑语之声虽然轻柔,但丐帮弟子每一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眼波虽只轻轻一转,但却似在丐帮弟子每一人面上都扫过一眼。

  丐帮数百弟子,被她这一眼扫过,不但惧都忘了她年纪,也惧都忘了她的残废——一个残废的女子,能使人忘却她身体的缺陷,她不但要有绝美的风姿,还得有绝高的智慧、绝大的吸引之力——丐帮弟子,竞似都被她这一眼瞧得呆了,再无一人发出喧哗之声来。

  王大娘眼波最后凝注在王半侠脸上,眼波更媚,笑容也更媚,耳语般轻轻道:“你呢?你也服输了么?”

  叶冷等三人目光情不自,也一齐望向王半侠,面上神情惧是凝重异常,自亦因王半侠这句回答,委实关系太大。

  只听王半侠一字字缓缓道:“我服输了!”叶冷等人身子一震,再也站立不稳。

  王大娘满面娇笑,道:“好!”

  哪知她银铃般的笑声方自响起,王半侠腹中突然也响起一阵笑声,笑得比她更响,道:“王大娘,你也上当了。”

  王大娘道:“什么?”

  那哑奇异的语声道:“这身子只有一半是王半侠的,王半侠服输了,我王半狂可还未曾服输!”王大娘面色立变,但瞬又娇笑起来。

  她面上表情之变化,当真是瞬息千变,令人再也无法捉摸。

  王半狂道:“在这种情况下,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佩服佩服。”摇摇摆摆,因着那圆桌走了两圈,突然出手如风,疾点王大娘“肩井”大,哪知王大娘竟然不避不闪,王半狂一着便已得手。

  丐帮弟子又惊又喜,谁知那些少女们竞也是满面娇笑,无动于中,王半狂目光扫过,心中虽然大感惊异,但手掌丝毫不停,自王大娘“柞白”、“曲池”、“四白”、“太溪”等道一路点了下去,口中大笑道“实施暗算,虽非光明行径,但我王半狂一向就不是正人君子,王大娘莫怪!莫怪!几句话功夫,他出手如风,已将王大娘双肩以下,双手以上二十余处大一齐点往。这边的丐帮弟子瞧了,固是人人大喜狂,那边的方宝儿瞧了,也是喜动颜色,拊掌道:“王大叔果然有两手。”

  周方却玲冷道:“只怕未必…”这两句话说完,只听王大娘口中已长长透出了口气,道:“你岛够了么?”

  王半狂大笑道:“找老人家还要点使你的哑,让你再也说不出骂人的话!”方自缩回的手掌,又闪电般点了出去,他每招每式,每一出手,看来惧都十分平凡,甚至有如怪妇、村汉骂街相打时之出手——般,平凡中还有些俗。

  但这些招式被“练家子”瞧在眼里,便可看出其中委实奥妙无比,此刻土大娘双肩道点被,已是不能抵抗,但王半侠之出手,仍是谨慎小心,后着绵绵,巧帮弟子忍不住哄然喝起来来。

  眼见王半狂这一招又是必定得手,哪知他手掌伸出,王大娘居然也抬起手来,拢了拢鬓发,嫣然笑道:“你还要点?”

  王半狂当场愕住,数百丐帮弟子再也笑不出来——千百双眼睛,每一双都瞧得清清楚楚,王大娘明明已被王半狂点了二十余处道,本该再也不能动弹,此番她竞能抬起手来,众人瞧在眼里,实比瞧见鬼魅还要吃惊百倍!

  方宝儿也不张大了眼睛,悄声道:“被人点住道的滋昧,我也尝过,那时纵然用尽平生之力,却连小指都无法动一动,此刻这王…大娘莫非有什么魔法不成?还是王半侠大叔的点术不够高明?”

  周方道:“王半狂点手法,虽非超见绝俗之独门工夫,但已和江湖中普通一般手法有些不同,此等手法灵便诡妙,出手迅速,最宜以弱胜强,以寡敌众,但却有个最大的缺点。”

  宝儿双目圆睁,听得津津有味,显然,他对武学一道,不但已改变了昔日那种厌恶之感,而且还动了兴趣,此刻居然忍不住问道:“什么缺点?”

  周方道:“此等手法名为‘碎瓦砖金手’,弱而不强,力不能实,不易将人根本制住,点中人身之后,对那人中毫无损伤。是以此等手法,在江湖中有个可笑的别名,名之曰:‘碎嘴太婆手’,顾名思义,你也可知道此等手法有如老太婆打架一般,出手纵重,但打着人时已软无论宝儿问他什么,他惧是不厌其烦,由浅入深,将那件事每一点都解释得详详细细,明明白白。宝儿道:“原来他出手不重,难怪王大娘能解开了。”

  周方正道:“此等出手虽不重,但别人被王半侠点中道后,至少也得要十二个时辰不能自行解开。”宝儿奇道:“那么王大娘为什么又能…”

  周方目光凝注碧空中一片自云,沉声截口道:“这其中又有个原因…这原因又是个秘密…”宝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周方奇道:“你为何不再问了?难道你不想知道?”

  宝儿道:“既是别人的秘密,我心里虽想知道,也不能问了。”

  周方微微一笑,道:“好孩子!”转目望去,牛铁娃正张着大眼睛,瞧得出神,再随着铁娃的目光望去,便瞧见一场惊心动魄,别开生面之恶斗,铁娃平虽然对任何事都不会专心一致,但此刻目光瞬也不瞬,竞已瞧得痴了,铁娃平神情虽然像个孩子,但此刻满面肃然,竞有了几分大儒观书,老僧入定般的庄重之态,显见这天真的大孩子,也对武功一道,有了种不能解释的领会与喜爱、原来就在这几句话功夫里,王大娘与王半狂终于已动上了手,但见两条人形,一静一动静的那条人影,有如山停岳峙,又有如急中之孤柱一般,无论遇着任何攻击,任何变化,他却绝不会动上一动。  Www.XzIxS.CoM 
上一章   浣花洗剑录   下一章 ( → )
《浣花洗剑录最新章节》是完结小说《浣花洗剑录》中的免费章节,杏子小说网提供无删节《浣花洗剑录》全文供网友全文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