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片绝望的荒野上,满眼是黄与红色。黄是枯萎的草留在天地间的伤感,红色是生命处于最危急状态时难以掩饰的焦躁。我站在这中间,任凭时间将我的影子由长变短,再反向拉长。 “桔子,又站了一整天,走吧。”又是禅明帮我披上风衣。 “唉。”我只能发出沉重的叹息了。 两个落的剪影在缓慢向古堡移动。 晚餐时没有人说话,气氛沉重压抑。这时,吃饭只是一种为维持生存的基本需求,再也不是一种享受。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一个原因:缺水,极度缺水。这个本来就亟待解决的问题因为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被耽搁在最后,现在已发生到可怕的境地。我一连几天待在荒原里抬头看天,看哪里能带来一片云彩,憧憬着下一刻或许就有雨;不然,挡挡烈也行,可总是万里晴空。我想再找寻一处水源,可看看土地吧,全都裂开来。没有绿色的指引,一条希望之路原来通向绝境。难道我能做的只是叹息吗?我不甘心。 最终,我选定了一个方案:用武力攻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争取一线生机。初衷确实不错,可是现实又抛给我许多棘手的问题。 眉锁十分吃惊:“现在一朵云也看不见,难道你要把整片天空当作目标吗?” 我说:“是,否则还能怎么办?” 连我也知道我的提议有点荒唐,因为没有第二种方法,所以反对的声音渐渐平息了。寂静在房间里膨,而绝望占据了人们的心。 子清哥试探着问:“如果用血祭来延续时间呢?”禅明在一旁不住地摇头。我回答:“我不赞成。我们是这个世界的最高统治者,应该保护他们,而不是把他们看作廉价的随随遍遍的牺牲品。退后一步说,血祭挽回了几年时间,那几年之后呢?我们杀光了所有的人,那时又该怎么办呢?既然冰雪王国摆着是要死魔族,这几年里难道就会下雨下雪吗?这样,我们反而成了她们的刽子手,先把自己消灭了。所以,我们不能在恐惧与彷徨中偷生,搏一搏, 输也输的有气概。“于是,就先依我的提议办。 我在走廊上,看见眉锁从不远处向这边过来。我正犹豫是否可以同她打招呼,眉锁却主动停下来,令我受宠若惊。“嗨,桔子,今天你表现地不错。”我刚想说谢谢,她话锋一转“可我还是高估你了。听着,你不觉着用武力攻打是一个很烂的点子吗?”接着,就转身走了。我甚至能觉察到转过身的她,嘴角正在微微上扬。又输给她了,因为我又陷入了无尽的苦恼中。 第二天我出去地很早,我跟自己打了一个赌。在这一天中,我会一直走,如果看到了活着的植物,就说明我们能渡过难关;如果看不到生命存在的迹象,那未来的一切只不过是徒劳的挣扎。我从早上走到正午,那衰草连天的颓败景象把荒凉从眼里带到心上。下午两点,地表温度达到最高。我却在意外中瞥到了一丛开放的花,多么不可思议啊!那一丛紫的小花紧贴地表,颜色很淡,花朵很小,叶子更是少得可怜,脏兮兮地被同伴的尸骨环绕。我突然不明白了,那还开着的花儿是在微笑还是哭诉呢?我跪下去,委屈、无助、绝望一齐涌上心头,我再也忍不住,在荒野中放声大哭。“你为什么还要活下去?还能开花呢?以后,可能再也没有雨水,也没有人会来欣赏你,为什么要活下去呢?”泪水一滑落,就立刻藏进干涸的土地,不留一丝踪迹。禅明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此时,也跪在这丛花前,眼中噙满泪水。“桔子,它是为自己而活,并在这里苦苦等着你,并相信你会拯救这块美丽的土地。振作,桔子。你不是一个人在作战,我们都在陪着你面对灾难。其实,这也不是个了不起的麻烦。”我和禅明在一片旷野中用眼泪擦拭心灵的雾,然后选择坚强。 画外音:后来,我渐渐觉着,我是个很幸运的人。在我跌倒时,会有人伸出手扶起我,帮我拍去膝上的泥土,告诉我还需努力;在我哭泣时,会有人小心揩去我脸上的泪水,告诉我他的信任。真的,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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