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小说网提供无删节年年庆有余全文供网友全文免费阅读
杏子小说网
杏子小说网 现代文学 言情小说 军事小说 热门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历史小说 玄幻小说 仙侠小说 网游小说 侦探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伦理小说 竞技小说 经典名著 科幻小说 诗歌散文 武侠小说 官场小说 重生小说 都市小说 幽默笑话 完结小说
好看的小说 白领玩具 冷感护士 破邪少女 灌篮高手 狌卻狂龙 少妇岁月 圣母降临 猎艳创世 夫凄故事 一生为奴 艳遇编年 猎妇陷阱
杏子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年年庆有余  作者:雷恩那 书号:2392  时间:2014/2/2  字数:8836 
上一章   ‮章七第‬    下一章 ( → )
  她见过那样的举动。

  男子与女子面对着面靠得好近,他扯着她不放,可能揽住她的、按住她的肩,又或者,紧紧拉住她的手,他们会专注地相凝许久,似要将对方最细微的神态印在脑海中,永不忘怀。

  然后,男子脸庞会缓缓俯下、缓缓倾近,直到与女子的脸容相贴…

  那是去年在京城的时候,阿爹带着她和倚安访友,那个大宅第的后花园便如宫,她往里边寻找倚安,却无意间觑见一座造景的石中,一名当府家丁就这么拥着一名美婢…

  非礼勿视。

  可当时的她双足如被钉住,动也动不了,只能愣在原地,面红耳赤地觑着一切,就像…就像那高壮魁梧的男子昨住她的手,朝她脸容倾靠时,她手心冒汗,口犹如擂鼓,同样是动也动不了。

  昨晚,辛守余一夜辗转,难以成眠。

  脑中思绪浮动,她试着整理,却无时无刻窜出一个声音,困惑地问着--

  他不是要亲吻她吗?

  那举动、那神态,让她以为,他下一瞬就要触上她的,为何却在她隐隐期待又轻轻发颤时,蓦然撤退?

  他不想亲吻她吗?在他心里,可有丁点儿她的影?

  疑惑一个紧接着一个,不问出,怎么也找不到答案,可要她厚着脸皮问出,她如何做得到?

  “到了。”男子微沉嗓音响起,为她开厚重的车帘子,他背光而立,教人瞧不清面容。

  辛守余咬抿住叹息,以为他会伸手过来扶持,可他仅是高车帘等在一旁,让她自个儿有些笨拙地钻出篷子,跨下马车。

  此处已是诚郊之外,抬眼望去,不远处尽是层层梯田,如今秋收完了。农家在田土上搁着一捆捆干草,孩童们相互追逐的身影儿在成捆的干草堆间穿梭,隐隐约约,听得见那如铃的嬉闹声,随风在耳畔吹弄。

  行会的马车就停在一道矮墙边,墙里是一座简朴的三合院。

  “腾哥,你要带我见谁?”辛守余难掩疑惑。

  “进去就知道了。”待她站妥,年宗腾举步便走。

  今的他,一直有意无意地闪避着她的眸光。之前往码头去时,他将她环在前共乘一骑,现下亦是两人出游,他却大费周章把马车也备上。

  是为着昨那尴尬的、嗳昧的、浑沌不清的气氛吧?

  口好闷,闷得有些儿发疼,她咬咬振作精神,忙跟了上去。

  这一方,年宗腾也没快活自在到哪里去,真要比较,他昨至今所受的折磨绝不亚于她,同样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在这姑娘面前,他越来越看不清自己,以往太极与内家武道的清修全是假的,一遇上这样的她,心偏移而去,已得教他自觉难堪。

  三合院内,两只蜷伏在下的虎斑犬嗅到陌生气味,陡地立起,冲着一男一女咆吠。

  年宗腾倏地挡在面前,这护卫的动作让辛守余中一暖,竟抛掉矜持,有些儿故意地挨近他。

  “别怕,你遣换峁?吹摹!?br />
  “嗯…”就算两只猛犬真要扑来,她心里清楚,他定会护住她。

  三合院的正厅门内,在此时传出一阵熟悉笑音,辛守余脸容抬起,见到踏出门坎的清瘦老者,不既惊且喜。

  “杜伯伯!”她唤出,哪里还管得到那两头虎斑犬,倏地将过去。

  那老者满头花白,蓄着美髯,一身淡青长衫,颇像世外高人,扶住辛守余双臂,他笑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颔首道:“几月不见,咱们家小余儿还是白白净净,一般模样,看来,你家阿爹把你们姊妹俩托付对人了,很好很好呀…”

  “杜伯伯!”不提还好,一提到亲爹,辛守余眼泪再难忍住,猛地扑进老者怀里,像小女娃般地呜呜哭泣。

  老者名叫杜正枫,原是皇朝御医,与“神算子”辛寄农是多年知,他室早亡,又未曾续弦,膝下无儿无女,早将辛家姊妹二人视作亲生。

  拍拍辛守余颤的肩头,他下由得叹气“你阿爹奉召进宫那晚,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现下要追究是难了。后宫种种便如一滩秽泥,越是搅弄只会弄得自个儿也肮脏不堪,你阿爹名声太响,本就树大招风,那些人以为利用他的能耐便能篡命改运,即便他真有手段助他们达成目的,他已知悉内情,那些人定要封口,怎能留他性命?”他在御医司三十余年,庙堂之上与后宫当中的争权夺利,一桩又一桩层出不穷,早了然于心。

  “好了,别站在外头吹风,其它的事进来再说吧!”他朝由始至终不发一语、眉心成峦的年宗腾颔首示意,领着哭成泪人儿的辛守余转进屋里。

  屋中摆设虽甚简朴,倒也十分干净,屋角搁着两筐尚未处理过的青草药,飘散着淡淡草腥味儿,门边角落则架着一个小小土炉,炉火上放着一只陶土大茶壶,正咕噜咕噜地冒出白烟。

  “你们两个坐着,我去冲壶茶过来。”杜正枫道。

  “我去。”原已在长凳上落座的年宗腾站了起来,接过老人手里的茶壶和茶罐子,径自走到角落烧滚着开水的土炉边。

  望着那身材魁梧得不象话、动作却仔细无比的男人,杜正枫微微一笑,坐回四方桌边,而一旁的辛守余虽平静许多,眼眶仍通红,颊边犹挂清泪,双肩难以抑止地搐。

  屋内沉默着,直到年宗腾冲好茶,端着茶壶回到四方桌边,杜正枫从桌面上的茶盘里取出三只茶杯,让他分别注入八分满的清茶。

  待年宗腾重新落座,袅袅茶烟里,老人啜了几口润喉,才由袖中掏出两张方纸,推到辛守余面前。

  “这是你爹出事前三,为他自身和你们姊妹二人所卜的卦象,你且看看。”

  辛守余眨动泪眸,忙抬袖擦掉颊边的泪,拿来那两张方纸。

  她迅速读着纸上由两仪所组成的卦象,微愕地喃着:“是『星震卦』和『无数卦』。”

  年宗腾不解,杜正枫接着道:“是。『星震卦』五卦皆,『无数卦』五卦通,前者是吉卦之极,后者却是凶卦之最,我听你阿爹说过,要得皆与通的卦象并不容易,更何况是两者一起。”

  辛守余怔怔瞅着,气息微,片刻才出声:“…两极的卦象同出,中间必有颠险。”

  “吉在颠险中,非求不可,得之则柳暗花明,若求之不可得,一切尽如无数,再坏的事都有可能发生。”老人缓缓啜了口茶,微微一笑“这是你阿爹说与我知的,他想要求的,便是保你和倚安两个平安无事。”

  一听,辛守余眼眶又热“那一晚,我哭着求阿爹一道走,他不肯,他就是不肯,偏要跟那些人进宫…”

  “他若不奉召入宫,反倒带着你们俩连夜离京,恐怕尚未走出东门道,便要被谨妃安排在那儿的人马逮住。到得那时,赔上的是三条性命。”

  辛守余抿不语,神情有些儿倔强,有些儿惘。

  杜正枫叹道:“你阿爹人称『神算子』,一生心血全用在钻研灵艺五术上头,旁人以为他能知天命、释因果,能替人转祸为福、化险为夷,其实他心中再清楚不过,运与果都不是绝对的,绝对的是善与恶。

  “要为善、要作恶全之在己,要进、要退也在己,要孤注一掷、要束手就擒同样也在己,灵艺五术所展现出来的,仅是当下的一种状态,像是给人提个醒儿,该小心什么,该注意什么,又该去反省什么…”

  略顿,他轻扶美髯,目光在年宗腾专注的黝脸上停留了会儿,又转向辛守余“你对你阿爹想是有些儿不谅解,以为他既是神算,就该为自个儿趋吉避凶,而非坐以待毙,你心里头好生惑,是不?这事儿,这位年家兄弟之前同伯伯提起过。”

  闻言,姑娘的雾眸倏地瞄向沉默否言的男子,他举杯饮茶,茶汤冒出的团团白烟朦胧他的五官,她没法儿望进他的眼,没法儿猜测他在想些什么。

  一旁,老人缓缓又道:“守余儿,以你的聪颖,难道还瞧不清楚,你阿爹并非坐以待毙,他要争的,就是你和倚安能逃出生天,对他而言,这便是颠险当中求得的大吉,你该要懂得…”

  吉在险中求。脑门一凉,那瞬间醒悟的感觉沿着后颈窜至背脊,周身肤宛受针扎,这滋味不好受,但来得好,她就需要这么疼痛一番。

  这也是情吧!她敛眉,微微牵

  原来,阿爹钻研一生、她沉醉十余载的东西,古往今来,变来变去,全都是一般模样,那些测古今、卜吉凶、断祸福的灵艺,一门比一门还要深、还要耐人寻味,机关算尽,最后的结果却全凭己心。

  因为情在心中。对人之情,对物之情,对事之情,就算能知古今、测成败,当下要如何抉择,全在人心。

  想得有些出了神,她放开那两张方纸,小手搁在茶杯上,下意识转动。

  屋中沉静,角落炉火架上的陶土大茶壶发出的咕噜声响显得格外清晰,两头虎斑犬此时就蜷在门坎边,眼珠黑溜溜,瞧起来无辜又温驯。

  老人假咳了咳,忽地打破沉默,慢条斯理地道:“你阿爹相人的本事教我好生佩服,临危托付,他没要你们姊妹俩来找我,我心里原是纳闷又气恼,可见着这位年兄弟,大致也明白你阿爹的想法啦!”

  阿爹还有什么想法吗?辛守余不甚了解,小脸惑。

  年宗腾亦是暗暗吃惊,立即联想到之前在辛守余身上找到的那封书信,里边,辛爷提过将自家大闺女儿许配给他的事。

  “杜老前辈…”他不知杜正枫是否晓得此事,若教老人道出,恐怕对姑娘家不好,往后两人见面就更不自在了。

  老人瞥了他一眼,美髯下的弧有着赞许意味,朝辛守余继而又道:“他为了你阿爹这朋友也算煞费苦心,先是托人在京城里明查暗访,连宫里都藏了埋伏,你阿爹出事,我要寻你们二人,早想向朝廷辞去御医司里的职务,这位年兄弟安排在后宫的人恰来与我接头,说是你们姊妹现今已到武汉,后来,我又在京城东门道的富贵楼与年兄弟一会,谈了些话,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才随他到此,准备在这儿养老啦!”

  辛守余越听越惊,没料想年宗腾竟为她与倚安做了这么多事,心湖泛波,动不已,她调过头看向他,幽眸直勾勾的,瞧得男子黝脸暗烧,不能躲避。

  “腾哥,你、你什么也不提…”只默默地护着她和倚安。他做得够多了,他待她的恩、待她的好,要她这一辈子该如何偿报?

  年宗腾有些慌急,不太懂得该怎么应付她那样的眼神。

  “这几我不在行会,走往京城一趟,便是为与杜老前辈一会,也和长年在宫里的一位朋友私下见过面,探听一些宫里消息,我不是不说,是想…待顺利接来杜老前辈之后,你与他相见,自然就知道了,也用不着多提。”

  不想多提的事还不仅此件,他动用了江湖上的关系,一直在追谨妃安排在宫外的杀手组织,许多事便如滚雪球般,越接近核心,答案越是惊人。

  在他的认知里,江湖上的事是“男人”的事,她娇娇弱弱的姑娘家,只管躲在他这个“男人”身后,他来守着她、保护她,这便对了。

  大口大口地饮茶,浑不觉烫似的,他把整杯灌得光,放下茶杯,姑娘泛雾的眸子仍瞬也不瞬地望住他,害他险些倒呛。

  唉唉,别拿那般眸光看他呀…他心跳得太快,脑子快如火炉上滚烫的开水,烧得头晕目眩,说不准又要在她面前出糗。

  撇开脸,年宗腾握着拳抵在边咳了几声,听见老人对着辛守余道:“对了,你阿爹的骨灰现下就安置在京师城外的『广安塔』,你是他大闺女儿,还得问你意思,是要帮他迁来此地亲身供奉,抑或有朝一,你要返回京城?”

  听到“有朝一”、“返回京城”几个字,年宗腾咳声顿止,炯目瞠得圆大。

  她要走?她不是想走了,带着倚安在武汉长久住下?

  况且回到京城,那儿又有谁在等着她?

  心里焦急,他掀言,辛守余却激动地扯住老人衣袖“杜伯伯,我阿爹…我阿爹他、他的骨灰是您给安置的?”问这话时,她尽力控制语调,眼眸已出两行泪来“阿爹要我带着倚安连夜离京,我把倚安带出城后,又偷偷一个人溜回城里,知道阿爹在宫里出事,我原想留下来找他的尸身,可是又担心倚安…”

  她小口小口地息,她擦去至下巴的泪,眼中却冒出更多,是喜极而泣。

  “杜伯伯…我很感激,我、我很感激…”

  老人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微微笑道:“办成这事的不是伯伯。你阿爹被运出宫烧化后,一名宫里的小太监曾受过他恩惠,偷偷将他的骨灰坛带回宫里供奉,这事原也难查,全赖这位年兄弟帮忙,才取回你阿爹的骨灰,将他安置在广安塔,也是年兄弟给办妥的,你该感激的人是他。”

  还有什么事,是他未替她做的?辛守余合起双眸,长睫沾泪,蠢蠢动的一汪情怀几要把持不住了。

  此时此际,太多言语哽在喉间,她无法一一道出。

  大恩不言谢,她对他除了感恩外,还衍生了男女间的情爱,他为她做了这许多,她又能为他做些什么?

  她掀开眼睫,雾眸似有千言万语,再次凝视着端坐一旁的黝黑男子。

  唉唉,别再这样瞧他啦!像是来了成千上万的蚂蚁,在他身上爬呀蹭的,连心窝都不已…年宗腾开始觉得坐立难安了,搔搔头、抓抓耳,跟着又抚着微捺的双颚。

  蓦地,他站起身躯“我、我把茶壶拿去加些热水。”巨掌一抓,差些没将那只小茶壶的提手握断。

  他略嫌狼狈地咧嘴一笑,刚转身,窝在门边的两只虎斑犬忽地抬起头,往三合院外瞧去。

  外边,一头骡子拖着满载干柴的板车在院外停下,赶着骡子的老翁抬高宽边的斗笠,朝里边嚷着:“杜神医,咱在半路捡到一个疯疯癫癫的傻丫头,您给治治,也不知这丫头得了啥儿毛病,一问三不知,只说要找什么撑船大哥,还有什么…什么鱼的?”

  屋里的人闻声将出来,和干柴一块窝在板车上的小姑娘见状,倏地跳跃而下,欢喜唤着:“守余!守余--”

  “倚安?!”辛守余错愕万分,下意识接住妹妹扑来的身子“你怎么来这儿了?”

  辛倚安没回答她的话,因眼角余光已瞄到姊姊身后的美髯老人,更是欣喜惊呼:“伯伯!你在这儿呀!伯伯,你来瞧守余和倚安吗?伯伯--”她小脸因兴奋而通红,从姊姊怀里跳到杜正枫怀里,紧抓着老人衣袖又叫又跳。

  老人呵呵笑着,和辛倚安闲话家常,好脾气地回答她连珠炮的问题。

  赶骡子的老翁跟着笑叹:“原来是您家的旧识,那倒巧啦,还好教咱儿捡到,要换作别人,都不知要载到哪里去了?”

  老翁话刚落,年宗腾双目陡锐,猛地大叫:“进屋去!快!”同一时际,他飞身疾驰,迅雷不及掩耳奔向老翁,将对方整个抱起,又飞快奔回,他长腿勾带,两扇屋门在身后“砰”地紧闭,下一瞬,屋外“啄啄”声连响,三、四羽箭由门外钉入,出一半尖锐箭头。

  “哇啊~~咱的骡子呀!天老爷…”老翁骡子的肚腹被三羽箭穿,哀鸣几声,已倒地不起。

  “是谨妃的人?”辛守余拥住辛倚安,急问。

  “伏低。”年宗腾神色凝肃,长臂暴伸,忙将姊妹二人揽近。

  鼻中嗅到焦味,来的羽箭上点燃了桐油,两扇木门已然着火。

  风助长火势,白烟顿起,年宗腾眉心更拧,心中清楚再过不久,整座三合院便要陷入火海。

  “往后门去!”他大喊,一臂挟着‮腿双‬发软的老翁,一手揽住两个姑娘。

  杜正枫边咳边嚷:“没有后门。快往左边的门走,通到左翼屋子,咳咳咳…那里有门可以出院子。”

  年宗腾跟在老人身后,刚穿过一房往左拐,一支点火的羽箭“飕”地破窗子,正巧对住老人颈侧。

  辛守余与辛倚安同时惊叫,瞬间,年宗腾长腿疾扬“帕”地厉响,将那支淬满桐油的羽箭倒踢出去。

  “你的靴子着火了!”些许桐油沾在他靴头,火跟着烧起。辛守余心惊胆跳,挣开他的臂膀,蹲下去便要用手去拍熄,却被年宗腾硬生生拉住。

  “会受伤的!”

  “你才会受伤!”她嚷回去,眼眶通红,又固执地要蹲下身。

  年宗腾头一甩,抬起另一只脚在着火的靴上踩了两、三下,再次紧抓住辛守余,吼道:“快走!”

  四周越来越热,木材燃烧声越来越响,烟起得极快,呛得人眼泪直

  “就到了!”杜正枫叫道,抢开通往左翼的房门。

  “等等--”年宗腾厉声提点,已然不及,门一开,火舌夹着巨量浓烟倒窜进来,若不是年宗腾反应惊人,立即将门踹回,遂又运劲踢动一只农家常用来贮水或腌菜的大陶瓮住门板,杜正枫全身上下,恐怕不是只有美髯遭毁而已。

  退路被封,火舌四窜,看来冲出去拚斗一场,或者还有些胜算。

  “不要!”真是心有灵犀吧!辛守余似是看穿他的思绪,小手紧扯住他,深深望进他黝瞳里“不要!”

  年宗腾恍若未闻,沉声道:“记住,等会儿跟在我身后出去,一到门外就往院后跑,我会设法挡住对方。”他现下担心的,是不知对方有多少人马。

  这事太过蹊跷,前几由京城回武汉途中,他才与那个杀手组织的头儿见面,彼此深谈过,换了条件,对方现下是反悔吗?

  辛守余摇头,拚命地摇头“不要!”

  “听话!”他忽地凶狠起来。

  “不要!”

  “放手!”

  “不要!”

  一嚷,她目中又出两行泪来,眸光却瞬也不瞬“要挡,我跟你一起挡。”

  这姑娘到底在说些什么?手无缚之力,娇娇弱弱,教他捧在掌心里呵护都来不及,她想帮他挡什么?

  磨磨牙,年宗腾正甩开她的手,一旁的辛倚安突然指着房屋角落稀奇大叫:“伯伯、撑船大哥,有一个!守余,那儿有个!”

  众人纷纷调过头望去,那处角落正是适才摆放大陶缸之处,地面真有一个方,有石阶往下,大小可容一人进出,像是寻常农家用来贮存干粮、摆放酒酿的地空口。

  这三合院是杜正枫从一对农家夫妇手中买下的,那对夫妇教经商成功的儿子接到江南享福去了,因此这三合院他刚过手不久,大部分摆设和用具全是之前留下,对于屋中结构,他尚未摸透。

  “你们两个别再大眼瞪小眼,火势越来越大,先避到下面去吧!”杜正枫开口,拉着辛倚安迅速地爬下石阶,里边竟颇为宽敞且凉,地窖壁上还挂着腊肠和风干的辣椒串。

  年宗腾先将已咳得半晕的老翁送下地窖,紧接着,他合掌握住辛守余的,不由分说地将她抱下那方仅容一人进出的地

  “你快下来!”辛守余硬是站在口下的石阶上等待,仰着被烟熏红的小脸,直勾勾瞪着他。

  “你快下来!”她嚷声中夹带好重的鼻音,又气又急,听见木材烧得旺盛的哔剥声响,火舌已窜烧进来。

  年宗腾抿不答,他蹲下身来,让人以为他是要跨下石阶,没想到他却推来一块横放在壁角的大石磨,打算将地窖口封起,不让烟跑入。

  “不要!”辛守余猛然意会,大步跨到石阶上层,就要封住,她吓得探出双臂,牢牢勾住年宗腾伏低的颈项“腾哥!腾哥!”

  “快放开,你手想被断吗?”年宗腾大惊,被她和泪的叫唤扯得心一阵疼。这地窖只能由外封住,他若跟着下去,待会儿四周腾烧起来,他们没被烧死也会先被呛死。

  “你把我断好了!”她哭着,手不放就是不放,怕他要强拉她放下,头顶更是奋力往仅余的口钻,秀额和眉角擦过石磨边缘,渗出血来。

  “守余--”简直就像拿刀刺他口。年宗腾炯目大瞠,心又烧又痛,全然无法多想。

  推开石磨,他将她拉起。

  她扑向他抱住,他顺势往后一躺,两人滚倒在地上。

  此际,屋顶上一团着火的干草飞坠而下,年宗腾长腿疾踹,终于将那块大石磨踹到地窖正上方,完全地堵住。

  他护住怀里的姑娘往旁边较为安全的角落翻滚,她就伏在他身上,鹅蛋脸脏了,发丝了,但眉眼有情,情丝成网,好近、好近地瞅着他,无形地将他团团围困。

  “***你…该死!”后头的诅咒,他是在骂自个儿、骂这整个局势。

  他抱她出来,心又悔了。

  他应该抱起她后,直接将她丢进地窖里,再迅速将石磨子推上,而非让她一块儿身陷险境。

  辛守余却笑了,又哭又笑,把脸儿整个埋进他颈窝,喃喃道:

  “若为你死,我心里也欢喜。”  wWW.xZiXs.cOm 
上一章   年年庆有余   下一章 ( → )
《年年庆有余最新章节》是完结小说《年年庆有余》中的免费章节,杏子小说网提供无删节《年年庆有余》全文供网友全文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