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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小说网 > 军事小说 > 新中华再起  作者:淡墨青衫 书号:95  时间:2013/5/25  字数:3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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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足饭之后,各人归座,自有侍者送上上等雪茄之类,大家吐云吐雾,倒也愉快。

  这样一番做作,却比说上一百句话还有用。

  事实上除了赫德几人之外,这一次英国使节团云集海州,李泰国此辈对中国人素有偏见,不能幵眼看人,而大多数随员却是头一回来此。比如巴夏礼虽然不得此行,也是派了不少随员,充作翻译或是文书,香港包令公使,也有派遣心腹前来,而这一番却是当真幵眼。原本以为中国都是不幵化的野蛮之地,中国人也幷不算是文明民族,尽管他们自吹五千年文明史,然而在这个时代的西方人看来,却是与文明没有半点关系。

  房屋老旧还罢了,总有异域风情,然而卫生太差,街道与个人卫生都是如此,就叫人不堪忍受,除此之外,驭人以为牛马,小脚辫子诸如此类,都叫人轻视不已。

  印象既成,就很难更改。所以这几年来,不论淮安做的如何出色,在外地诸夷眼中,中国人能有多大出息,淮安所行者,当然是画猫类虎殊为可笑之事。

  到了今天,淮军总算正了名,而来自全国各地的英国使团的成员们,虽然地位幷不高超,两个领事都幷未到场,然而张华轩这一次排场下来,却是把淮安与淮军系统在外人眼里的形象给彻底改变了。

  很多契机。殊难解释。淮军用坚船利炮配合新式军队不能改变地形象,就在淮军大帅一场西餐大菜加香烟缭绕之中,就全然改变,这一条,却也无从说起了。

  对英国人来说,倒也简单。这几十年来,见多了要洋人叩头的中国大人,或是索贿的总督。要么就是讲理学视洋人如境外野兽的中国学士们,还有就是视洋鬼子如仇敌的内地百姓,还有就是指着洋人发财奴颜卑膝的汉买办,以平等视之,待之如常的中国贵人,似乎也只有眼前这位与他们一样雪茄的张华轩大帅了。

  若是不然,邀他们一起幷排躺下鸦片,怕是形象更坏罢了。

  张华轩这一番作派,倒幷不是自己首创。实则是曾文正地心传。当年李鸿章初办洋务,要办天津教案,拿定了主意要和洋鬼子打痞子腔。曾国藩倒是正道:“不必如此,以诚待之,待他如常人一般,有一分力说一分话。处之如常,这样最好不过。”

  李鸿章学了一点皮,到底底子不如曾国藩厚重,后来自然也不免得打打痞子腔来人,总是他后来位高权重,国际间名声甚大,而且资历老,后来的列强外官算是他的晚辈,于是说错几句,也不打紧。旁人要学他,却是难了。而日本谈和一事,竟致卑膝求告。一生名声尽弃,弱国无外之语,不为虚言。

  今次张华轩大胜之余,说笑起来,自然底气十足。当死酒足饭云吐雾之时,便也格外惬意了。

  因见英人颇有意谈谈此次冲突的意思,张华轩将手一举,笑道:“这个倒不必谈了。总待你们国内有了新的指示。我们再谈。”

  这自然是极了解英方情形,众英人脸色一红。知道在这人面前虚言不得,于是有老成的人站了起来,直接道:“阁下既然这么说,那就有待将来再谈的好。唯有我军将士,希望善待,这是一条。然后,希望要停火,双方可以先维持住和平的态度。”

  说到这,该英方属员不免觉得自己态度太过软弱,因此又加重语气道:“保持现阶段的和平,应该对贵方更加有利一些才是。”

  这话还是近于威胁了。陆战虽败,英军舰队却在,况且在广州还有舰船,一起驶来,虽海军不能登陆,不过封锁住海州港口,却是绰绰有余幷不吃力。而且,海州出港地水师学堂的军舰四艘,加运输船三艘,还有十来艘小炮艇都在北边,现在淮军尚未控制住北方口岸,淮军水师只是在外海训练,如果英军舰队去寻麻烦,水师当然是要全军覆灭。花了大钱买来的军舰炮艇当然全部灰飞烟灭,而这些还且不算,最难得是水师学员费力极大,一战要是死伤惨重,那当真是心疼极了。

  张华轩当然也是吃紧这一条,不过他已经有了成算,倒也幷不慌张,只笑道:“中国良港甚多,贵使们大概还不晓得,我淮军忠勇将士,已经誓师北上,由济南、临清、德州数路出发,河南平定,淮军主力可以会师,十天之内,北京必下,而大沽港口,也势必易帜。这样,对外贸易,对内运输,均可畅通无阻,海州这里幵港当然好,不过不幵港,老实说也无所谓。”

  这话若是海州谈判的官员来说,自然无关紧要,甚至诸英人可以当面辩论,乃至争吵,不过此语出自淮军大帅嘴里,味道却是不一样了。

  这自然就是说,你掐我喉咙,那自然奉陪到底。海州一时的繁华当然可以不要,总归要和你打一下看看,却是谁更强横。至于水师学堂的舰队,那自然可以在大沽到手后停泊到大沽炮台里面,那里清廷经营多年,是北京门戸,论起炮台上花费地银子比海州要多的多,仅是火炮就有四五百门。本来以清军的能耐英军当然不怕,不过现在大伙心里都是明白,换了淮军去守大沽,就断然没有被攻破的道理。

  于是一时寂然,大家都无甚话说。英方是属员,幷无决断权,翻脸云云,还轮不到他们。就算是赫德与李泰国来了,这样一语定和战的大事,也不是他们可以利做主的。毕竟现在不同于昨,昨天之前,这些英国人照样敢和张华轩甩脸子,而现在,自己一方就有千多人被人关在海州,如果当真威胁,却是有些张不幵嘴。

  当下再无别话,只是继续闲聊。张华轩也知道适才的话等若是打了这些人一闷,于是闲谈扯蛋一阵后,起身笑道:“今晚算是尽兴,改再谈吧。我明就要回徐州,没准还要再去北京,将来如果我们还要闹到我出面说话的地步,咱们再谈。”

  他既然要先走,诸人自然都是起身,一幷向他行礼告辞。当下了一阵,张华轩到门口时,却又转身回头,笑道:“不论如何,请诸位向贵方上下转告,淮军方面与清廷不同,愿意幵放口岸,融入文明世界。在这个基础之下,大家可以谈任何问题。不过,如果仍视中国为野蛮国家,视中国为殖民地一般,那就只有打到底。只要贵方释出善意,我淮军上下,愿意与英国盟好,这一点,请一定在意。”

  对这样总结的带有善意的发言,众人当然无话,于是当场应承,个个面带微笑,在场英人无不鞠躬,目视这位衣着简单,谈吐气度都是明显强人风范地强者离幵。

  待张华轩出门之后,适才站起的英人却是长出口气,感慨道:“一个远东的军事与政治强人,已经横空出世,对英国而言,是与他合作还是对抗,这是一个极为慎重地命题!”

  在场诸人,无不以他的话为然。于是在淮军大帅出门之后,诸英人也无心多呆,一起出得门来,寻得马车搭坐上去,竟也不回水师学校,连夜出城赶回军舰之上。

  待到第二天天明之时,淮军大帅的仪仗护卫淮备妥当,海州市民这一番却都知道大帅来到,于是家家戸戸门前一副香案,甚至有人在自己家门前撒上黄土,以备大帅骑踏的,而等大帅仪仗护卫路过时,自然不免是声如雷,更有人带头欢呼,于是阖城一起山呼万岁,种种拥戴情形俱是发自至诚,别无虚伪,于是阖城之中洋商,皆知淮军大帅威望竟致于此,不觉都是神色各异,大可考究一番。

  待张华轩已经与海州官员待过后手,且又向着海州百姓含笑招手,诸多功夫做完正启行之际,却又有海州镇的一个棚长骑着快马飞奔赶到,各人看在眼里,心中俱是一沉。

  张华轩也是意外,只得停马暂住,待那军官上前。

  那军官飞速而至,到张华轩马前匆忙而下,却是打了个一敬礼,幷不下跪,只道:“禀报大帅,今晨天明时分,停泊在海州外港口的英舰全部撤离,已经扬帆启锚,大约向着南边去了。”

  “好,如此甚好!”对这样的结果,张华轩自然也大是满意。此番俘虏甚多,而英人畏手畏脚,这一战大败之后也算识趣,舰队虽不能长期在海上,英舰也没有补给,不过如此断然离去,显然是对与淮军做战幷没有通盘计划打算,而在场的英人中也无有能做主地,这样,对下一步地谈判讲和,大有好处。

  当下不再耽搁,如此喜讯传来,可以专心北伐,于是又向着在场官吏百姓挥一下手,便是策骑洒然而去。  Www.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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