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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小说网 > 诗歌散文 > 渤海边文集 作者:渤海边 | 书号:24545 时间:2019/1/1 字数:33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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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儿,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她会心的安然的慢慢地向水底沉去沉去… 她的面前是《大明宫词》中贺兰女沉入水底的镜头:贺兰女跟她的姨妈――武则天争宠获“胜”她近似傲慢无礼的从游园的酒宴中早退,姨妈不躁不怒,而是讳莫如深地一笑。 贺兰女起衣裙踏上了回宫的小舟,小舟渐进渐远地游离了繁华的酒席。忽然,船夫没入水中,正当贺兰女惊慌喊的时刻,船底板被走了一块,贺兰女如仙子一般,裙带飘逸,面部表情安然。她没有挣扎,没有呼救,而是坦然地接受了命运的安排,飘飘然然地向水底沉去沉去… 慧儿和贺兰女的命运不同,她是一个幸运加之幸福的女人,她的幸运及幸福常常招致身边同学同事朋友们的羡和“嫉妒” 她不担心刮风下雨,因为,那个时刻,她的夫君会送来雨具;她不担忧天寒地冻,因为,那个时刻,她一进家门就有热腾腾的饭菜端上了餐桌,她只要把脚上的皮靴蹬掉,把手提包一丢,伸出冰凉的小手,那双温暖的大手就把它们焐在了手心中,一股暖立即涌遍全身。 今天傍晚,她没有异样的表现,而是象往日例行公事一样,和夫君、儿子一同去了游泳馆。 她穿着向葵的泳衣,在晚霞的辉映下,金灿灿的映衬着她雪白的肌肤。她有意识地收紧了小腹,着丰腴的部,自豪地从人们的眼前走过。她把平时飘逸肩头的长发,高高地盘结在头顶,端庄高贵的气质呈现得淋漓尽致。 她手把着扶手,一只脚探入水中,试探了一下池水的温度,缓缓的顺着梯子,慢慢的将身体浸入水中。虽然,她刚刚尝试着会游出三米五米,但是,一天比一天在水中自如起来。 她说:“在水中的感觉真好!身子轻了,心也轻松了,洗却了心中的杂念和尘世间的一切烦恼。一心想的是怎样漂浮在水中,如鱼得水,如鱼戏水一般的幸福和愉悦,当然,还有那能多游出十米八米的畅…” 她趁夫君指导儿子游泳,将视线转移开她的身体的刹那,她要实施心中的计划:从容的自沉水底…为得是给夫君和儿子留驻那份做人的尊严,让人们感到这只是一个“意外”事件的发生。 她清楚:悲剧比喜剧的震撼力大得多。美论课上老师是怎么讲得:悲剧就是把人世间最最美好的东西打碎给人们看… 她要带走心中的秘密,永远封存在水底! 第一章慧儿的童年 (一) 多才多艺的爸爸,给四岁的慧儿化好了妆,慧儿是从城里来的。是个可爱的胖娃娃,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两颊鲜得像苹果,叫人见了恨不得不咬上一口。雪白圆实的胳膊腿,透着健康的气息,着实喜人。 她登上了家乡的大舞台,面对上千名的村民,一点儿也不怯场,快的表演着舞蹈,背诵着儿歌和主席语录,她稚的童音嘹亮地回响在空中,说的是京腔京调的普通话,为爸爸赢得了骄傲。 这天夜晚,慧儿在的怀里听着故事“砰”、“砰”、“砰”几声异样的爆响,迅速的一口气把油灯吹灭,用手捂住慧儿吓哭的嘴巴。接着听到有人追跑的声音,有人跃入院墙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又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静。 爸爸摸黑进到了屋子里。这一夜,再也没有点亮那盏小油灯,慧儿吓得也不敢出声了。长大后,慧儿才知道,那一夜的事情:造反派和保皇派的人伙拼了,两派的人动了真刀真,据说山头上都架起了大炮,慧儿听到的是声。 第二天,妈妈就把爸爸招回了城里。怕思想活跃的爸爸参加什么派别,为了安全起见,也是躲避这场政治上的灾难,妈妈带他们回到了青岛,寄居在大姨妈家。 大姨妈长得很漂亮,漂亮到什么程度,慧儿说不上来,但是,男女老幼,人人都想多看大姨妈一眼。她听大人们说:“大姨妈出门时,从来不敢和大姨夫并肩走在一起,那样一美一丑强烈的反差,会让路人驻足‘惊诧’得一时半会儿的回不过神来,也会让大姨妈难过上好些日子…” 大姨夫是个高大的山东汉子,慧儿并没有感到他有多么的丑陋,只是看到他的眉毛和别人的长的不同,又黑又浓,眉梢不是向上扬起的,而是向耳角方向耷拉着。他在某纺织厂是个不大不小的官,虽然大姨妈给他生了仨儿仨女,但是,家境还是很说的过去的。 有一天,小姨来的,说带慧儿上街。她们走在大街上,忽然,人们如水般地涌来,中间押着一的剃光头发的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双手反绑着,背上还着一块写有字的木板板。小姨护着慧儿,却被挤到了那个老头儿跟前。人们腾着,呼喊着,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涌来。 忽然,慧儿“尖利”的哭声下了人声,人们把视线一下子从老头儿的身上转移到了这个胖娃娃的身上。小姨急得都哭了,问慧儿:“怎么了?” 慧儿停住了哭声,大叫:“小姨,快跑,他们要打倒‘小平’” 小姨破涕为笑了,赶紧带着慧儿离开了。回到家里,跟家里人一学,所有的人差点笑破了肚皮。原来,慧儿的名字是爸爸给起的,来到了大姨妈家,大姨妈说:“什么洋灰水泥的,就叫小平吧!”于是,家里的人都叫“慧儿”“小平”了。 今天,在大街上,慧儿碰上了一场批斗会,人们高喊:“打倒邓小平!”慧儿一听要打倒“小平”就吓的亮开了喉咙… 寄居,总不是长久之计。妈妈从窗外走过,听姨妈家的大表姐训斥慧儿:“滚回你的农村去!” 妈妈一脚踹开房门,伸手给了大表姐几个嘴巴,打得大表姐鼻口窜血。 妈妈是在大学里和出身农村的爸爸谈恋爱的。爸爸是学生会的干部,中等身材,一双不大的眼睛,透着精明强干,才气过人,又有着军人的气质和风度。 有一天,到妈妈所在的宿舍下达通知。当他转身离开时,有一个小本子从口袋里滑落在地上,她拣了起来,是大学生的副食供应证。上面的糕点、茶叶等等,他一样也没有买(领)过。 当她还他的时候,他说:“我没有钱去领这上面的东西,它对于我也没有多大的用途,你就留着使用它吧!” 在那个什么都凭票凭证供应物资的年代,她每次放假回青岛,就把它上面的糕点等买给自己高龄的母亲。美丽的她,姿容温雅,珠圆玉润,丰合度,端正秀美。还是被他的出众才华和慷慨打动了… 大学毕业时,她要回青岛,可是,青岛当时的政策是:只接收户口,不安置工作。热爱医学的她就得放弃从医,还得放弃对他的爱情。当她思想动摇的时候,出身军人的他,硬是步行了一天一夜上百里的路程,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被分配到山东离他的家乡很近的某矿务医院,他却被分配到了辽宁鞍山钢铁总医院。过起了牛郎织女般的生活。等有了慧儿和丽儿两个孩子了,他和她还不能调到一起工作和生活。 他是个军人,退役后又考上了医科大学,他恃才自傲。对当时的不合理的政策震怒了:“老子不干了还不行吗?”于是,他辞职回到了他的家乡。 他的“自动辞职”为他后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埋下了隐患。原单位说:“你又不是受到政治迫害,也不是被打倒的对象,是你自己辞职不干的,不符合平反落实政策的行列。” 主席的“六二六”指示下来了,她成了院长动员去支援农村医疗建设的重点对象。当时,组织上承诺:“保留工职和工资待遇,保留城市户口,支援两年就可以回原单位了…” 谁知她前脚刚走,院长就被政治运动得跳楼自杀了,医院的档案室也被什么人的一把火烧得光。她这一批人成了无家可归的“黑户”了。 好在,他的医术在当地很有名气,她也是个很出色的妇科兼小儿科的好医生。慧儿跟随他们过起了从这村到那村的“游医”似的“”般的生活。 今天,大表姐偷着训斥慧儿:“滚回你的农村去吧!”妈妈的巴掌,打在大表姐的脸上,也打在了所有人的心上――她的婚姻是受到整个家族“歧视”的。姥姥健在的时候,大家还不敢说什么,因为,老人家很偏爱这个女儿,也很喜欢这个姑爷。 wWw.xZ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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