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小说网提供无删节织巢鸟的爱情纪事全文供网友全文免费阅读
杏子小说网
杏子小说网 现代文学 言情小说 军事小说 热门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历史小说 玄幻小说 仙侠小说 网游小说 侦探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伦理小说 竞技小说 经典名著 科幻小说 诗歌散文 武侠小说 官场小说 重生小说 都市小说 幽默笑话 完结小说
好看的小说 白领玩具 冷感护士 破邪少女 灌篮高手 狌卻狂龙 少妇岁月 圣母降临 猎艳创世 夫凄故事 一生为奴 艳遇编年 猎妇陷阱
杏子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织巢鸟的爱情纪事  作者:叶昭洁 书号:17829  时间:2016/6/27  字数:8452 
上一章   ‮章二第‬    下一章 ( → )
 她无论如何,都决定要替他生个孩子。

  “最好是个男的,把你的一切,毫不保留地延续下去,尤其是你那双清澈澄亮的眼睛!”

  “才不呢!一定要是个女的,否则,你爱上自己的儿子,那怎么得了!”

  “我才不会呢!你臭美!”

  婚姻的喜悦、爱的分享,使文明中的病奇迹似的转好,小俩口恩恩爱爱地度过好一段美好时光。

  文明中母亲几乎要相信是冲喜的结果,大庙小庙的一个不漏地谢,直道老天有眼。

  为了接可能来到的新生命,文明中和李盈月都暂时办了休学,努力在家“做人”

  他们白天看山,晚上看海,偶尔紧紧相偎,对着或缺或圆的月亮许着愿望。他的“明”她的“月”他们相信,明月是他们婚姻与未来的守护神。

  “你许什么愿?”文明中从背后环住闭目祈祷的李盈月,偏头过去亲吻她的脸颊。

  “那你许什么愿?”她反问他。

  “嗯!柄泰民安。你呢?”

  “真巧,我许的是风调雨顺!”

  其实,他们许的是同一个愿望,他们彼此也都心知肚明,只是,谁也不想去碰触那个可能的悲伤。

  如同文明中过去的方法…刻意遗忘。

  那是文明中后来发现的,遗忘或忽略或许不能真的去避免,但起码可以让彼此心里都好过一些。

  十一月,天凉之后,文明中一度身体不适。

  其实,也只不过是一点点发烧罢了,李盈月却执意在半夜火急地送他到医院,脸色铁青地询问医生:“是不是又恶化了?有没有关系?”一场飞狗跳后,医生确定只是寻常的流行感冒罢了,李盈月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文明中发烧期间,李盈月一刻也不敢离开,整目不转睛地守着他,仿佛一眨眼,就会两隔,永无相见之,文明中嘴里抱怨她大惊小敝,心里却满是愧疚。

  他知道,李盈月嘴里虽不说,但自嫁他之后却惶惶终,心事好比一条细线,细线的一端系着李盈月的心,另一端则系着文明中生命的曲线,每有小变动,都要教她一颗心悬在空中,难上难下。文明中真担心,他生命的曲线要是断了,李盈月的心是不是也会摔成碎片?

  “盈月…”

  忙给小baby织衣的李盈月抬头看他。

  “你醒了?烧退了没有?”她伸手去摸,却被他紧紧地握住了。

  “别织了,也许我们命中注定无此缘分。来,来陪我睡!”

  李盈月顺从地钻进被里。

  “盈月,这些日子来,我有了你,整个人生都不一样了。真高兴我娶了你,否则,这辈子,我就白活了!”

  李盈月静静地偎着丈夫,并仔细分辨他的体温是否正常。

  “我是想…如果我们能有个孩子,当然很好,但是,如果没有的话…”文明中想说些有关未来的话,又怕李盈月不爱听,便有些吐。“盈月,我…”

  “你还有体力吗?”

  “什么?”

  “我吃了排卵葯,也量过体温,应该没错。”

  文明中怔住了!她为什么这么急着要个孩子?每天量体温不够,甚至还吃排卵葯?看来,她对他的身体,是真的没信心了…

  天!我给她的究竟是什么?惶恐?没有未来?不安?还是永无止境的悲伤?文明中的心顿时坠到了谷底。

  “明中,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嘛!你要是没体力,我自己来也可以。不过,书上说,男的主动比较容易受孕…”

  不待李盈月说完,文明中就翻到她身上,一点一滴,含情抱歉地咽着泪水,褪去她的衣物。除了孩子,除了一个孩子,他还能给她什么?他还给得起什么?

  他不能连她仅有的要求都不能给,他不能!

  那是一场破天荒的卖力演出,他发地在一生所爱的体上,挥动他男人应有的魄力,挥洒他的生命、他的精力、他对命运的不平、对未来的不甘、对上天的抗议!他像头被怒了的野兽,完全无法驾御地狂奔在她的血里,在她体内掀起一场惊涛骇,席卷掉她所有的不安和顾忌。

  他不能停,也无法停止一发不可收拾的律动和情绪,他的泪伴随他的汗川而下,滴在她身上、滴在冰冷的磁砖上,滴在他永远洗刷不去的记忆里…那泪,在记忆里化成熊熊火焰,烙烧着他的心。

  那次,李盈月成功了。

  那次,精力的过分耗损,让文明中的病况急转直下。

  那次,李盈月珍藏着腹中无可取代的礼物,含着泪水对他说:“我终于,可以不怕你突然死去了,因为,你永远活在这里…”

  文明中伏在她平顺依然的小肮上,痛哭出声。

  “盈月,你恨我吧!恨我吧…”

  李盈月抚着文明中的发,他的发被汗水滴了,有些黏腻和油垢味,但李盈月不但不以为意,还俯身吻了它。

  她恨他吗?不,文明中没有错,生命的短暂与长久不是他所能决定;但想到腹中的小生命,以及未来可能的单亲辛苦的日子,李盈月不能不去怪怨命运的捉弄。

  “盈月,我想,我没有多少日子了!”他情绪略平时,抬头看她。“我真的很想看到孩子出生,握着他的手,把我的精神也做个传承,起码抱过他,就好像不这么不负责任!我是爸爸,对不对?有哪个负责任的爸爸,能对生命这样敷衍,连抱一抱他的时候都没有!”

  她安慰他:“会的,我知道他也爱你!”她把手按在肚皮上说:“他会是个好孩子!你瞧,别人怀孕都会害喜,我就不会。他会替妈妈着想,一定也会替爸爸想。你能熬到抱到他的,他会给我们带来好运!”

  “还有多久?”

  “二十八周,也许二十六周就生了。人家说第一胎会早一些。”

  “二十八周,一百九十六天?”文明中喃喃盘算着。

  若医生是对的,他的生命只剩下三个月不到就…

  一整个农历年,文家过得冷冷清清,只在初二那天,李盈月一早带着婆婆准备的礼回娘家外,几乎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女儿第一次不在家里过年,李母的年也过不好。初二,一大早醒来,外头干冷地吹着北风,刮干了她细心养植在阳台的兰花,也刮痛了她因流泪而脆弱的两颊。李母不断往巷口望着,仰得脖子僵硬,却仍没盼到那熟悉的两条人影。

  嫁出去的女儿第一次回娘家是很谨慎的,识大体的婆家自会早早放人,怎么大半天还没见着个影儿?李母往腕表一瞧,才八点二十分,不觉怪自己太急、太傻。

  八点四十五分,李母边眺望着巷口边顺手剪去枯黄的兰叶,好不容易看见一个穿着花洋装的小女人,拎着大包小包地往这儿走来。

  “盈月,来啦?怎么不早一点出门呢?我一个人无聊死了!”李母赶紧把李盈月手上的东西全接了去,顺手搁在鞋柜上。

  “妈,里面有包黑枣,放冰箱比较好。”

  “不急不急,快坐下来休息会儿!明中呢?怎么让你一个人来?”

  “他要来,我不肯!”

  “为什么?他有义务陪你来的。”

  “他…天冷,我怕他又着凉了!他病得苦,我也不好过,不如自己来。我…妈,我们早点吃好不好?吃过饭,我想早点回去!”

  “什么?”李母忿而站起身:“是他们限定你回娘家?还是你自己不肯多陪陪老妈我?我准备了好多东西,你怎么可以…”

  “妈,你别误会了!”李盈月眼泪扑簌而下。“妈,没有人限定我,也不是我不肯陪你,是…是…”

  “笃”一声,李盈月双脚落地:“妈,我们相聚的日子还长远,你健康,又正值盛年,可是明中…我们的时间,现在是一分一秒在往后抛;往前看,却什么也抓不到!现在,我们是有一天算一天,我实在…”

  “好了!好了!”李母不忍再听,虽然李父是意外猝死,没有过这种受死亡阴影折磨的经验,但对死亡的恐惧,凡人皆同,死亡的等待更是教人绝望得无以复加,这些,李母不会不懂。

  李母扶起她,说了些安慰的话,并嘱咐她随时回来,别教人欺负了!

  李盈月“养儿方知父母恩”对母亲的关爱也能心领神会,只是,这般生离死别,痛失爱人的悲哀,旁人是无法替代的,就连骨血亲的妈妈,也无法代子受罪。

  人世间毕竟是有些公平的事。

  果然,李盈月满怀心事,草草将午饭了结,赶回文家时,文明中的姐姐文明华,才刚回到娘家,还带着一个周岁大的小男孩。

  “大姐,你们来了?”李盈月点头招呼。“是啊!听妈说你怀孕了,真恭喜你。现在,文家的产业,可全都是你的了!”

  李盈月听得出文明华话里的刺,不想正面冲突,就顾左右而言它地玩起明华怀中的孩子。

  “嘟嘟!笑一笑!哇!好可爱,我抱一下!妈说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难怪这么惹人喜欢!”

  任何一个母亲听到这样的赞美,都会情不自地骄傲起来。文明华把孩子到李盈月手上,空出的手还不忘对孩子捏捏

  “瞧你!舅妈说你可爱,你有没听到?讨厌鬼、讨债鬼,你这小坏蛋!”文明华边说手指头边往孩子怀里搔,弄得孩子不安分地前仰后翻,咯咯咯地笑,因疲累而瘦弱不堪的李盈月,差些稳不住!

  “干什么?干什么?”文母自厨房端菜出来,瞧见这一幕,忙将手上东西撂下,把孩子抢抱过来。“明华,你这是干什么?”

  文明华和李盈月遭这突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才说过,盈月肚子里怀有身孕,你怎么还让她抱孩子呢?孩子不懂事,万一踢到肚子,动了胎气怎么办?盈月…”文母把孩子交给文明华,拉李盈月到一旁坐下。“盈月,你怀着明中的孩子,你自己要多当心,忍过这几个月,孩子落地就好了。这个孩子,我是巴不得长在自己身上,每天供着直到他出生、长大,可惜我没这本事,你可千万要当心,不为别的,就为他是明中唯一的指望,好吗?”

  文母一番话听到文明华耳里,是既有气又不好发作,回头望丈夫元善,他稳稳地坐在大师椅上听他的随身听,遂把气出在他身上,孩子一丢,耳机一扯。“你以为爸爸这么好当的吗?”

  忿忿地一扭,进房里去了!

  元善无辜被殃及,抱起孩子也尾随进房去,连要道歉都不知从何道起。

  “妈。”望着文明华的背影,李盈月突然兴起一个想法。“妈,我知道你们疼明中,也疼我,可是人家说,手心、手背都是,你们现在把家产都给了我们,大姐她…”

  “明华怎样,她找你要地吗?”

  “不,是我自己想的。我不需要那些,我嫁明中,为的也不是那些。”

  “我知道!可是,盈月,你有没有想过,孤儿寡母…”文母眼眶红,了口气:“不是我咒自己儿子,实在是,我替你担心,替你这连父亲都不知道,见不见得到的孩子担心哪!”

  李盈月见惹起婆婆伤心,想大过年的,不好愁云惨雾,也不多坚持,转身便回到房里探视文明中了。

  那一餐,文明中在房里吃,李盈月又是吃过才回来,文明华和元善还在呕气、没胃口,两老也各怀心事,因此明着好似一家团圆,实际却是七分八裂,各有打算。

  一年一度的灯节,文明中一反往常地缩在房里养病的习惯,提议要出去赏灯、猜灯谜。

  李盈月起先还犹豫人多的公共场合容易染病,但文明中很坚持:“我能实现的愿望已经很有限了,也许我能猜个大奖,送给孩子做纪念也说不一定。”

  听他这么一说,李盈月当下便不多想,换了衣服,替他刮净胡子,打理得斯文体面,才相搀要出门。

  文明中自上次感冒发烧后,体重就直线下降,为了李盈月肚里的孩子,又在瞬间耗去太多精力,病况转坏后,就只脑瓶止痛葯过日子,连胃口都小得可怜。偶尔用葯量过多,胃一翻,连胆汁都留不住,因此,早已瘦得像皮包骨了。

  “来,再加一件风衣,外面冷得教人牙齿打颤呢!”李盈月替明中加了件衣裳又围上围巾。一来怕他冷;二来也怕人家过问他那苍白瘦弱得骇人的病体。

  “够了,我不冷。你暖不暖?别把小家伙冻坏了。”文明中伸手摸摸李盈月明显突出的小肮。他觉得李盈月是地,是块肥沃的地,孕育的是生机,是伟大的奇迹。那微突的腹中,有着他所不敢估量的力量。

  虽然他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但对生命,他仍充满着敬畏。

  他们都戴着手套,手牵手地在月光下走着。

  一盏盏的路灯,拉长了他们的影子,又把影子得短短肥肥,李盈月留意着他们影子的变化,也留意文明中沉默的言语。

  忽然,文明中停下脚步,下手套,也下李盈月一只手套,握住她微冻的手指,放进他风衣口袋里,仍然沉默地往前走。

  他握住她的手,一会儿紧,一会儿松,有时紧的时候久些,有时手掌懒懒的,只扶住她的手指,微微地打圈按摩。

  盈月明白他手指头细微的密码,忽紧忽松,像在说:爱你!爱你!而那紧握着不放的是说:别离开!我需要你。打圈按摩则是说:希望月圆人也圆,我永远心疼你…

  他的爱,因为无力实现誓言,因此,只能用沉默表示…

  李盈月把身子挨向他,贴着他走,算是回应他的甜言语。

  走过一段黑而长的夜路,路上行人渐多,也有不少提灯的孩子在兴奋地嬉闹着。

  顺路一转,柳暗花明,眼前一片灯海辉煌,除了高高低低成排的圆型花灯外,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展示中国传统神话和民间故事的各式电动花灯了。

  “走,我们上人多那里去看!”文明中建议,脸上有久不曾出现的童稚笑容。

  “明中,何必去跟人家挤呢?”李盈月其实也想去凑热闹,但两人非病即弱,实在很难跟那些年轻力强的人争挤。

  “愈挤愈热闹啊!那边是主灯…‘羔羊跪’,咱们的小宝贝是属羊的,我们去许个愿,希望他能像那跪的羔羊,有颗孝顺的心,好好孝顺你、照顾你!”

  为什么是孝顺“我”而不是孝顺“我们”呢?李盈月的心被勾住一丝悲伤,稍有风动,就一发不可收拾地要泪水决堤。她怕他怀疑,坏了兴致,随手扯来他脖上一段的围巾蒙住脸,大声哈气。

  “呼!好冷!”她偷偷揩去泪痕。

  “冷吗?来,我们一人围一截,这围巾够我们两人用的!”他腾一段围巾出来,替她绕上:“好点没?”

  “嗯!暖多了。走,我们看主灯去!”

  “好!”看过主灯,文明中和李盈月沿着广场边缘走,绕过花圃绿荫,往看台那方走去。

  “看我待会儿猜个大奖送给我们的小宝贝!不是盖的,生病以前,我可是文武双全,十项全能的哦!”“哼!又臭盖了!”李盈月皱皱鼻子,不信他。

  “不信我?随便出个题目都可以把你问倒。嗯…好,我问你个简单的,克宁粉和其他品牌的粉有什么不同?”

  “克宁?”李盈月认真想了想:“销售量最好?或者…我知道了,容易冲泡!”

  “只猜对了一半!”文明中捏下李盈月的鼻子说:“应该说,它是所有粉中最接近牛的!因为克宁KLIM倒过来就是MILK,MILK…牛,知道了吗?”

  “咦?真的耶!”李盈月也被逗得兴致盎然了!“快,你再说些别的给我听!”

  “好,我再问你,英文里,最长的一个字是什么?”

  “最长?我哪知道,太难了啦!”

  “不难,你一定学过的!”

  “…”李盈月想了半天,那些冗长的单字,她几乎全放弃了,想不出就耍起赖来。“不猜、不猜了啦!你明知道我功课不好,还存心笑我!”李盈月故作生气状,他忙过来解释。

  李盈月就爱文明中为她着急,那使她更得意自己的魅力。

  “盈月,我真的没有取笑你的意思。那个字就Smiles,你学过的。”

  “Smiles?”

  “是啊,头尾各一个S中间隔个mile,S和S间有一英哩那么长,不是最长的吗?”

  李盈月仍低着头佯装不理,但心里却是又佩服又高兴。她真是没看错人,文明中是个好聪明、好温柔的情人!有此一想,就算情深缘浅,也是值得经营的。

  “盈月…”

  “好了啦!”李盈月忍不住笑了,朝他上轻捶一记。那拳真的是轻,但也不知是他身子太弱,还是不小心呛着了,竟惹来一大串轻咳。

  “怎么了?要不要紧?”李盈月担心地在文明中背上拍了又拍,可是,明中并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愈咳愈烈,一发不能收。

  “明中,怎么了?别吓我啊!”文明中一手扶着树干,一手空着在空气里,只是不断地摇头,要她别担心;但还是咳声不断!忽地,文明中觉得口一阵翻热“呕”地一声,竟吐出一口热痰!他顺手用围巾去接,却接着一口浓血。

  那口浓血一吐,果真止了咳,却也止住了李盈月和文明中的呼吸。

  谁也没有开口说出一句话,连呼出的气都显得多余,他们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那摊血红上。

  谁也不能开口说些什么,心事只宜吐在喉间。

  然而,谁都知道那口浓血代表着什么,只是,谁也没有勇气道出。

  还是文明中先打破僵局,他毫不犹豫地将围巾作一团,一把扔进垃圾筒里。像是这一丢,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他揽过她,若无其事地再住看台走去;李盈月也装作若无其事,只是不敢出声,怕一出声就是哽咽!

  原来预计往看台去凑猜谜热闹,这下子,李盈月宁可继续留在花影墙角,也不肯到光明处去把心事翻晒给旁人看。

  任何人的同情对李盈月来说都是毒葯,能毒死她为人母的坚持,和身为绝症亲属必然要有的勇敢。

  李盈月拉住他,不肯再走。

  “我答应要猜个大奖给咱们小宝贝的!”

  “…”李盈月还是不肯走,表情木然。

  “我是个言而有信的父亲,我答应过的,一定要做到。”

  “…”李盈月不愿再听,却无法开口阻止文明中说下去,只好摇头。

  “多大的孩子才会认得爸爸?三岁?还是五岁?我相信你会告诉他,我是个怎样的人,可是,你该怎么去形容呢?而我们的孩子,又能理解多少…”

  “明中,我会说,我会说很多…很多…你…你放心,他会认得你的,会的!”

  “可是他会要求证据,不是吗?他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辞吗?盈月?”他用瘦而长的手掌包住她的双手:“如果,我为他猜个奖,你就可以告诉他,我是个守信的人,有奖为凭,不是吗?”

  “我…”

  她凭什么去阻止一个父亲,抱病为他的子女付出?她凭什么去阻止一个生命即将凋谢的男人,去爱一个尚未出世的幼儿?

  两个生命旅程无法产生集的人,却能彼此深爱着对方,那将是多么美丽的事;而生命,竟能怀着断层而继续延展下去…

  李盈月内心异常地感动。

  那天,文明中猜中了两题,得了一大一小两个礼物。

  “大的送你,小的送你!”

  文明中将大小两个盒子分明地往李盈月跟前及隆起的小肮前送。

  “谢谢爸爸!”李盈月装出幼儿嗲嗲黏黏的娇声,替孩子道了谢,才代表自己再谢一次。

  “拆开来看!”

  李盈月拆开那只大盒子,是个手掌大的木制的音乐盒,茶褐色的底,珍珠红花饰,右侧红笔写着行书体“永恒”两字。

  “喜欢吗?”文明中问,眸底满溢深情。

  李盈月看了半晌,爱不释手,许久后才抬头,说:“喜欢。”后又补上一句:“喜欢永恒。”话里隐不住地掺着遗憾。

  “刹那…即永恒。”文明中安慰她。

  而事到如今,再悲秋悲人都显得很多余,切实一点想,不如及时行乐,莫把仅有的少数美好时光,全典当在哀愁里。

  伤心的事,等到文明中真的走了,多得是时候…  WWw.XZiXS.CoM 
上一章   织巢鸟的爱情纪事   下一章 ( → )
《织巢鸟的爱情纪事最新章节》是完结小说《织巢鸟的爱情纪事》中的免费章节,杏子小说网提供无删节《织巢鸟的爱情纪事》全文供网友全文免费阅读。